钓鱼最重要的是耐心。
她也不急,寻了张椅子坐下,以手托脸,闭上眼睛,似在假寐。
另一只手轻轻敲着茶杯,发出“咚咚”的清脆声,十分悦耳。
直到茶汤完全凉透,外头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丝了然划过颜衿眉眼。
又过了一会,“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有人逆着光线走了进来。
“夏少爷慢点,您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小的给您做点醒酒汤来。”
“麻烦了,顺道给我打盆冷水。”
有男子的声音这样说,随后门被轻轻关上,有人跌跌撞撞往里头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淡得几近闻不到的酒香隐隐飘来,就在那人要往她身后扑的时候。
颜衿忽而睁开眼,抽出袖中藏着的金钱镖,一个利落转身,锋刃精准抵住对方咽喉。
“别出声,出声我就杀了你。”
她的嗓音凉得没有温度,出手又很迅猛,直让身前人大惊失色,即将脱口的呼救声一下子噎进喉咙里。
颜衿耳朵动了动,抬眸打量。
是个面生的年轻公子,大约二十来岁,步伐轻飘,面带潮红,第一眼看去像是醉酒之人。
她压低声音问:“你是谁?“
男子恍惚了一阵,不答反问:“你又是谁?”
他挣扎了两下身子,不受控制地伸手摸向女子腰肢。
没想到连布料都没挨到分毫,脖颈传来一阵刺痛。
女子直视他,眸光含着狠戾:“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她的声音明明轻飘飘,却像座大山,压得他后背直冒冷汗,似乎自己的命一点也不重要。
男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捂着脖子痛呼,不过仅一声,便止住杀猪般的叫喊声。
“女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咽了咽唾沫,哆嗦道:“我……我是……夏……夏思鹤。”
“夏首辅的长子?”颜衿诧异一瞬。
之所以知道是何人之子,全是因为了结赵玉燕后,便暗中收集盛京各大官员及其家眷的信息。
同一时刻,夏思薇被人陷害就算了,夏思鹤也遭人陷害。
该说不说,夏家两兄妹运气还真好。
一个当朝首辅,一个当朝新贵,关系虽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可若是结了仇,得益的会是谁?
结果可想而知。
颜衿嘴角噙上一抹冷笑。
想借刀杀人,也得看看这把刀的主人是谁。
她收回沾了血的金钱镖,低头取出帕子擦拭,刨根问底:“为何来这里?”
“喝了点小酒,没想到酒量太差……”夏思鹤捂着伤口,不敢抬头,偷偷瞥了她一眼,“我不知道姑娘在房里,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进来。”
“不过他们是什么意思?明知姑娘在房里,还要把我带到这间房?”
她听见,简直要被对方的话蠢哭:“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你还看不懂?”
女子的话犹如一支箭,狠狠击中红心。
夏思鹤差点一个踉跄往后跌去,回过神来,身上又热又燥的气息,不知何时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