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骆明翰没太听清,主要这三个字他不常听,一时之间不敢认。
“傣族菜。”
“你是傣族人?”骆明翰低头打量他。以他有限匮乏的人文地理知识,他只知道傣族生活在西双版纳那块儿,五官浓阔而肤色更深,但缪存清瘦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纤细,不太像。
缪存知道他眼神里的潜台词,烦的“你哪来这么多政治不正确的刻板印象?”
被教育了,但骆明翰心里莫名隐隐高兴,觉得缪存没把他当外人。
“我是汉族人,不过很小的时候在版纳生活过一段时间。”
“然后你就当了精神版纳人。”
废话多死了,缪存眯起眼冷冷地睨他“你到底做不做?”
“做做做,东南亚料理行不行?”骆明翰替自己家厨子找台阶,“回头再让他学。”
哪儿来的“回头”?缪存可不想再来一遭。但骆明翰救了他,又着人费心照顾他,他不能总牙尖嘴利地怼他,于是便默默不吭声。
房子真大,三层的,餐厅真远,在一楼,骆明翰抱着他下台阶,一圈又一圈,缪存眼尖“那不是有电梯吗?”骆明翰没理他,“坏了。”
“物业真烂。”
“您说得是,回头我就写封投诉信。”
餐厅分中西餐,中餐厅是大理石圆桌,黑胡桃木鎏金把手双开门,中式花鸟屏风瞩目,“choiserie”,法式中国风,缪存是学油画的,对这些欧洲艺术风格了如指掌。这让他觉得很惊奇,因为这不像是骆明翰会喜欢的,它略带繁复、华丽,而骆明翰像是个能少一件事就一件事的人。
何况,三楼卧室也并不是这样的装修,就是明了的极简风。
骆明翰把他在软垫餐椅上放下,微躬的上半身并未离开,缪存回过神,刚想问,骆明翰说“想亲你。”
嘴角被他蜻蜓点水地一吻,缪存呆了,一巴掌扬起,被骆明翰半路截住,“耍流氓不犯法。”
缪存一脚踹他小腿,“揍你也不犯法。”
佣人端汤上来,隔着屏风听到她老板闷声惨叫。
汤是花旗参乌鸡汤,正适合大病初愈的人,砂锅文火煲了好久,现在端上来,正是微烫但可入口的温度。缪存小口喝汤,不理骆明翰,专注看屏风。
看着感觉能贵上天。
“初恋选的,”骆明翰不避讳,“房子还没装修好就分手了。”
这种人竟然还有正儿八经的初恋,缪存觉得很稀奇,迟疑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有初恋不丢人,”骆明翰支着腮看他喝汤,“我还是被甩的那个。”
缪存的勺子停顿住一秒,抬头看着他眨了下眼。这反应很诚实,意思是你这样的也会被甩?骆明翰被取悦道,坦然说,“他去国外留学式分过一次,等回国后我又追他,顺理成章复合,买了这栋房子,装修都是他定的,按他喜欢的风格来,没过一年又分了。”
“为什么?”
“他不喜欢束缚,我跟他求婚,他害怕,所以就跑了。”
缪存默默无语。这的确是他不认识的骆明翰,而且因为他语调温和,反而令人觉得可惜,顺带都同情了一下他。
喝着人家的汤呢,总得意思意思。缪存无聊地接话“你看着也不像喜欢被束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