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温存的浸透了餍足和惬意的身体如同被凝固住,骆明翰以为自己幻听了,很轻的声音里带着迟疑“你说什么?”
那是一种不敢声张的不敢置信,仿佛怕太大声了、太强烈了,便会打碎什么美丽但脆弱的玻璃罩子。
缪存还在愕然、震惊和茫然中,这些冲击交织成一片空白,让他在新年的第一天愣愣的
他以为……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梦到在这个属于骆远鹤的房间里,他和骆老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欢愉,带着痛。做梦不犯法,做梦也不违背道德,做梦不是背叛,他不能控制自己在梦里思念谁,不思念谁。
但原来不是梦,只是对象不是骆老师,而是骆明翰。
缪存难以描述这一瞬间的感受。
失望吗?是有一点的,是“原来只是梦啊”的失望。
但现实很令他失望吗?也并没有。“原来是骆明翰啊,我就说……”甚至还隐隐松了口气。
骆远鹤十二岁那年的自画像便挂在墙上,从这个角度看去远远的,目光和神情都很朦胧。
这种情绪里,藏着他根本无法厘清的逻辑因果,缪存是个直接简单的人,理不清,那就不理了。
“没有,我还以为是骆老师,吓了一跳。”他单纯又坦白地说,“但是发现是你,又吓了一跳。”
骆明翰“……你他妈跟我打哑谜呢?”
缪存觉得头痛,揉了揉太阳穴。
骆明翰等不到回答,干脆便支着胳膊撑起了上半身,深邃锐利的眼眸紧盯着他“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是骆远鹤?”
缪存张了下唇,又吞回去了,眼睛轻轻地瞥下,“没有,我当然知道是你。”
昨夜的旖旎荡然无存,骆明翰忍着血脉里不安又激烈的突突汩动,勉强耐心说“缪存,你不能连这种事都误会。”
缪存心里本来就很乱,骆明翰咄咄逼人,他耐心告罄,提高了点音量回“我一睁眼看到就是骆老师的自画像,……我说了对不起了。”
骆明翰冷冷地睨着他“你昨晚上自己过来的。”
“我喝多了,”缪存眨眨眼睛,察觉到骆明翰似乎比自己还生气,“迷路了而已……那你为倒是把我抱回去啊?”
骆明翰额角抽搐“你自己主动亲我的,不让我走。”
“那你也可以把我抱回去再亲啊。”缪存觉得他好奇怪。也许喝醉了后的他,内心真的很想再亲近亲近骆老师吧,可是并不想在骆老师的房间里做这种事。骆明翰明明可以抱他回去的,又不抱,不抱吧,隔天还要生气。
搞不懂。
骆明翰被他噎了一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暗恋骆远鹤是吧?”
不等缪存回答,卷着被单下了床,露出被抠抓挠得红迹斑驳的后背。
骆母在楼下喊“早就听到你们动静了,快起来吃长寿面!”
砰!回答她的是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过了会儿,浴室里传来花洒声。
缪存坐起身,他是初经人事,没有任何经验和心理准备,起身的瞬间牵引便起了剧烈的疼痛。脊背上冷汗刷的一下,他骤然倒吸了一口气,眼尾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太痛了,这种事怎么会这么痛?可恶的是,他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有没有爽到都不知道。
花了此生最长的时间慢吞吞地把双脚挪到了床下,这功夫骆明翰连澡就洗好了。他擦着头发出来,进过骆远鹤的卧室。房门洞开,但他冷着脸,一眼都没有看缪存,不知道缪存独自呆呆在床边坐了好久,才习惯了这种疼痛。
因为没有做任何措施,可能有撕裂伤。缪存冷静地心想,吃完早餐要出去买点药。
当什么狗屁同性恋,同性恋太痛了,他不想当了!
骆明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花两分钟吹干了头发。风筒声停了一会儿,响起脚步声,缪存以为他会过来帮自己,但脚步径直步向楼梯,一连串由近渐远的动静。
骆母看到就他一人下来,问“妙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