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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天过起来有一点漫长。我每天无事找事,为搬家做准备。哪些东西该扔掉,哪些东西该带走,对于我这种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这些问题还真有些让人头疼。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六号这一天,早晨六点过,爸爸就把我叫起床了。昨天晚上爸爸就跟我说了,今天八点钟前,我们务必要搬进新房子里,还说这个时间是阴阳先生算好的。
我今天只带走一些书籍、衣服等个人用品,这些东西昨天晚上就提前打包好了。我见爸爸带的东西比我的还要少,忍不住问爸爸:“虽然新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但也不至于只搬走这么一点东西吧?”
“旧房子没有卖出去前,一些不急需的东西,暂时还留在这儿。”爸爸说,“过了今天,如果想起还要搬什么东西,随时可以回来搬。”
下楼后,我们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新家。
我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在新房子里收拾房间的快乐,结果事与愿违。为了庆祝乔迁新居,爸爸请了不少同事和亲戚朋友来家里玩耍。这些客人里面,当然也包括蒋平和他的爸爸妈妈——即我的大伯和大伯妈。
在路上,爸爸把请客的事情对我说了。我知道爸爸并不是一个社交很宽的人,听了爸爸的话后,心里自然明白:爸爸请客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收客人的礼金。
中午吃饭时,来了不少客人。大半人没有来参观我们家的新居,而是直接赶到爸爸预定了酒席的那家酒楼,吃完饭就离开了。一些客人甚至饭也不吃,在人情处随礼后就走人了。只有少数客人留下来玩耍,他们有的上楼来参观我们的新居,有的懒得上楼,就坐在楼下的茶楼里打牌。大家玩到晚饭时间,又去酒楼里吃了席后才回去了。
我和蒋平一直呆在书房的电脑桌前玩游戏。晚饭后,蒋平和大伯大伯妈也回去了,家里终于清静下来。
爸爸今天喝了不少酒,客人们离去后,他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就回屋睡觉了。我在书房里继续玩电脑游戏,直到十一点钟才睡下。
总之,这一天从早上到现在,一切都算正常,直到深夜时分,才发生了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半夜两点钟左右,我被尿涨醒了。因为对新环境不太熟悉,进卫生间前,我把客厅的灯也按亮了。
解完手后,我正要回卧室,忽然看见客厅地板上有一个椭圆形的、西瓜般大的红色气球!那个气球上面拖着一根长长的黑色毛线,长约两米,断头处有点发黑,似乎是被打火机烧断的。
这个气球是从哪儿来的?
我走到阳台上,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猜想。无论是同楼层住户家的阳台,还是周围的房子,离我们家的阳台都有一定的距离,因此我判断这个气球是住在我家楼上的这家人的气球,不小心掉落下来后,被风吹进来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爸爸跟往常一样,先去楼下吃早餐,然后给家人——现在的家人只有我了——打包一份早餐回来。爸爸出门后,不到半个小时我也起床了。我刚洗漱完,爸爸就提着用一次性纸碗装着的心肺米粉回来了。
心肺米粉是我们这里的特色美食,顾名思义,就是臊子是用猪心肺做的。在我们县,大多数卖面条或者米粉的馆子,都会卖心肺米粉。有两家味道比较有特色的米粉馆,还被拍成了纪录片,在中央电视台的美食节目里播放过。我们家原来住的那个家属院楼下,有很多家卖米粉和面条的小馆子,生意最好的是一家名叫“赵婆婆心肺米粉”的馆子。
“这家的米粉味道不错,”我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米粉,一边跟爸爸聊天。“我觉得比‘赵婆婆心肺米粉’还好吃一些。”
“我也没注意那家米粉馆叫什么名字,见它生意不错,就进去了。味道还行吧,但我觉得还是赵婆婆家的米粉好吃一些。”
我不以为然的说:“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吧。”
我们围绕米粉这个话题,闲聊了一会后,我忽然想起气球的事情,“对了,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忽然飘进来一个气球。”
“是吗?”爸爸微微一惊,说:“可能是谁家小孩子的气球,不小心弄断了线,所以飞上来,被风吹进屋里的吧。”
“应该不是从楼下飘上来的,”我说,“因为那个气球不是氢气球,而是一个普通的气球。普通气球一般不会朝上面飞,何况昨天晚上也没有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