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公子,你怎么在这?”
&esp;&esp;韩子陵被锦衣卫打了一顿,半死不活,足足躺了数月才下地,可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惦记着,他现在学聪明了,凤宁出了宫,他便有的是功夫与她慢慢磨。
&esp;&esp;他指了指夷学馆门前的那硕大的牌坊,笑了笑道,
&esp;&esp;“你知道的,我爹爹是京营团练使,这城里的五军都指挥使司都归他辖制,我偶尔替他巡视,恰恰路过附近,遇见你,便来打个招呼。”
&esp;&esp;目光钉在她冰洁如玉的面庞,笑得温文尔雅,
&esp;&esp;“希望妹妹不要觉得唐突。”
&esp;&esp;凤宁却是眉头一皱,满脸带着防备,“我们之间再无瓜葛,韩公子不应该出现在这,还请回吧。”
&esp;&esp;唯恐他仗势欺人,凤宁按捺住性子没有骂他,勉强周旋几句。
&esp;&esp;韩子陵反而悠然一笑,“妹妹怕什么,方圆数里,哪个不知你在给死去的未婚夫守寡,我既然是个死人,妹妹又何必忌惮。”
&esp;&esp;凤宁听了这话,没由来涌上一股恶心,
&esp;&esp;“韩子陵,这话亏你有脸说出口,我那未婚夫指的也不是你”
&esp;&esp;“可我们确实有过八年的婚约,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眼看她要动怒,韩子陵忽然自嘲道,
&esp;&esp;“妹妹,若是能得了你一丝怜惜,我宁可这会儿死了。”
&esp;&esp;凤宁听不下去了,直往门口内退,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牌坊东侧那颗大槐树下立着一人。
&esp;&esp;他身着玄色宽袍,腰间系着一颗云龙纹古玉,挺拔俊秀,清隽内敛,天生有一种让人一眼望过去就移不开视线的夺目。
&esp;&esp;不是裴浚又是谁?
&esp;&esp;他怎么出现在这?
&esp;&esp;凤宁足足愣了半晌,以至于韩子陵靠近她都不曾察觉。
&esp;&esp;韩子陵心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得耐着性子慢慢来,于是温声道,
&esp;&esp;“妹妹,你别多想,我知道自己错了,与你再无缘分,也没别的奢望,就想着平日在这附近看顾着,好叫人不要欺负你,给自己赎罪罢了。”
&esp;&esp;“这是我方才在附近铺子里买的一个肉夹馍,你留着晚膳吃。”纸袋塞入凤宁掌心,韩子陵拿捏住分寸不再纠缠,转身往另一侧离去。
&esp;&esp;凤宁思绪全部被裴浚给占据,连掌心塞了东西也毫无所觉,只急忙退进门槛。
&esp;&esp;他该是恰巧路过?
&esp;&esp;又或者微服私访?
&esp;&esp;总之,他没穿龙袍,隔着远,当做没瞧见,也不算失仪吧?
&esp;&esp;再说了,他下过口谕,永远不再见她,她这也算奉旨办事。
&esp;&esp;凤宁心安理得将门一掩,将那道视线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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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仿若有一股热浪腾腾在胸口煎熬。杀气沿着四肢五骸乱窜,又随着那扇门一掩,所有怒火凝结成冰。
&esp;&esp;可裴浚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风度,忍着没去拆了那座门檐,只偏首看了一眼身侧面若死灰的柳海,
&esp;&esp;“掌印大人,你说皇宫里闷,朕看这宫外比皇宫更闷?”
&esp;&esp;柳海望了一眼无边无际的蓝天,恨不得就地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