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英似乎是被她吓住了,哭声骤停,继而扑过来:“你放开我儿子!”
宋鑫鹏这才回过神,慌忙拦住姜凤英,把她重新拖回沙发上。
一旁的饭桌上,大姑小姑悠悠然地吃着菜,俨然把一旁的闹剧当成了下饭佐料,对视一眼,都从彼此那里看到了快意。
这几天,姜凤英没少跟她俩倒苦水,句句不离宋竹西,字字都带着恨,甚至还求她俩也去做个配型检查。
大姑小姑一致认为姜凤英是病急乱投医,脑子不清醒了,谁好端端的愿意少一颗肾呐?对生活能没影响吗?
这病就算是搁她们父母身上,她们也得好好掂量慎重考虑,何况是这个从小就享尽各种优待的弟弟哥哥。
对于宋伟业的离世,她俩是有悲痛,毕竟都是一个妈生的,可对姜凤英,就没太多真情实感了。
当年收养宋竹西,大姑和小姑心里就很不平衡,虽然不知道宋竹西是从哪儿来的,但有眼睛就能看到这是个“金疙瘩”。她俩都想养,但是爸妈做主给了宋伟业,她们也没办法。
就是因为宋竹西的到来,宋伟业才有资金买了中巴在城乡之间拉客,后来有了宋鑫鹏,他又把车卖掉在市里全款买了学区房、开了小超市,连带着姜凤英都过上了富裕的小日子。
大姑小姑家后来也搬到了市里,但房子的贷款到现在都没还完呢。
俩人眼热,早都热红了。
如今宋伟业走了,小超市还要继续攥在姜凤英手里,她们心里更不平衡了。
今天过来帮着收拾宋伟业的遗物,也是想要打打亲情牌,从失去主心骨的姜凤英手里捞点什么走。
俩人瞧了一会儿热闹,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一个披上为人师表的外衣,一个端着长辈的架子,一起过来开口劝,话里话外却都是煽风点火。
小姑:“嫂子你别动气,小西脾气犟,不懂事,高考完就离家走了,这在外面七八年,你跟我哥又管不住,也不知道平时都交些什么朋友,连做人的基本道德都丢了,不然也不能把我哥害死。”
这话简直说到了姜凤英心坎儿里,她抓着小姑的手:“红萍啊,我就说伟业是她害死的,小鹏他都不信啊,他怎么能不信呢!”
宋鑫鹏也翻了个白眼,逐客:“小姑,你家里没事儿了吗?”
宋竹西刺回去:“小姑,在说别人之前能否先自己照照镜子?小姑父嫖娼你擦边,儿子女儿有样学样,你们真是以身作则管得好呀,将来走的时候一定能安生!”
小姑的脸当即绿了:“你胡说什么呢?!”
宋竹西:“不就是泼脏水吗,信口开河谁不会啊?”
大姑拍了一下宋竹西:“小西,你注意言辞!你小姑话又没说错,你都二十几马上三十岁的人了,总该懂点事!你爸妈对你就算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你爸刚走,你妈情绪脆弱,你不想着好好待在家里照顾她就算了,怎么还能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二十来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宋竹西也往她痛处戳:“那也没大姑家的狗肚子大,您为教育事业奋斗了半辈子,连个高级职称都没评上,不如回去跟您家狗商量商量,赶在退休之前吐个职称给您,退休金还能多拿点。”
此处的“狗”特指大姑的初恋,现在是她任职的小学的校长,之前听姜凤英说的,俩人有点不清不楚。
大姑的脸也绿了,赧绿。
宋鑫鹏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宋竹西,他姐,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真漂亮!
之后宋竹西有一句接一句,火力开足,彻底撕破脸,拉开门扬长而去。
宋鑫鹏追出来:“姐,你还没吃饭呢!”
吃个鬼!
在这里她能吃得下才怪!
“不吃了,你回吧,别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