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山风,刮过树梢,卷起落叶,连歇息的倦鸟都被它惊飞。就在这嘈杂而自然的声音中,有一个几不可闻的轻微动响,慢慢接近秦孤桐和萧清浅所在的帐篷。
秦孤桐紧握刀柄,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击毙来人。
门帘晃动,透进的风,带着夜霜的清寒。鸦羽漆黑中,月华碎银般洒入。隐约有个细长物件穿过门缝,慢慢伸进来。它悬浮在空中,笔直的慢慢接近秦孤桐。
秦孤桐定睛看清,是根细竹管。
细竹竿探入帐篷中间就停下,悬空微微摇晃。秦孤桐紧盯它,见它慢慢吐出一缕白烟。唇角勾起冷笑,运功闭气。
她心忧萧清浅,正思索办法,突然脊骨微痒。萧清浅指尖滑动,在她背上写道:无碍。
背后还留着划过的触感,温柔迤逦如春风拂过水面。春风已过,水起涟漪,秦孤桐压唇一笑。
那白烟越吐越多,顷刻间帐篷里烟雾缭绕。细竹竿慢慢退回去,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远去。
见门外之人离开,秦孤桐心越提越紧。若非萧清浅在身则,她必定直接出去瞧瞧,总比这里煎熬要好。坐以待毙,不如一击。
只她顾忌萧清浅,如何都不敢莽撞。轻轻起身,用小匕首将帐篷底边划开一道。凉风席卷而入,顿时空气一清。
过了片刻,就听外面脚步声渐起。杂乱无序,似乎人数不少。突然间有人说话,声音由远及近:“舵主,都睡死绑结实了。不过,那两女的咋搞?”
“搞毛,有钱还不够你搞女人吗!”张舵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赶紧把金银财宝都挖出来,等吴老大那王八回来就没机会了。”
“老鼠是没见过这么标致姑娘。”狗毛连忙打圆场,拍拍廖浩的肩膀,“回头舵主给你找个。”
站在一旁王小明听了,连忙着急道:“老大给我,也给我找个!一半漂亮就行!”
石汉抱着绳梯,闻言哈哈大笑:“没出息,老大,我我我。。。”
张舵主伸手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嫌弃道:“滚犊子。那俩女娃娃瞧着就不是等闲人物,就你们这怂包样,还能降得住?”
石汉摸摸脑袋,由不甘心的嘟囔:“我可以被降。。。”
狗毛连忙吆喝众人:“行了,大家听舵主的,手脚麻利点。活干的漂亮,回去都给你们添一房婆娘。”
“我就不用了。。。”一直不吭声的高壮青年,名叫赵大兔。刚娶一房媳妇,正是恩爱时候,闻言连忙小声撇清。
众人哄笑,连着张舵主都拍着腰间金背大刀,仰天哈哈大笑。
张舵主摆摆手,制止众人。他瞧了方向,大步向前,手下亲信紧紧跟着,各自拿着铲锹竹篓工具。
狗毛提着灯笼在前,六个人沿着谷底边走约一二里路。在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停下。这样的洞满山谷都是,并不稀奇。这个洞口前杂草丛生,足有一尺多高,显然许久没人来过。
张舵主看着洞口,露出笑意,一挥手:“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小心点,别留下太多痕迹。别他娘的把前面的草踩平了。回头让人发现,咱们就都完蛋。”
其他五人连忙点头,齐声道:“明白。”
穿灰衣的石汉上前,将手里的梯绳一抖,抛下黑不见底的地洞。张舵主左右看看,问道:“今天轮到谁?”
赵大兔大步上前:“是俺。”他头扎发包,身穿劲装,生的高大,却粉面白皙。加之性子温和,众人便叫他赵大兔,反而忘了他本名赵宏图。
张舵主点点头,将手里的皮囊递过去,笑道:“大兔,等这次回去。你可先忍着,别给你媳妇买首饰。”这些人都是他亲信,关系熟稔。
大家纷纷哄笑起来,与他老乡的廖浩性子戏谑,更是挤眉溜眼的说:“赵大兔是个惯媳妇的。说不定回头他媳妇一瞪眼,他就跪床头,把咱兄弟都卖了。”
“俺不会的!”赵大兔涨红脸嚷嚷道,扯开皮囊灌进大口酒。接着把衣服一脱,*上身,筋骨腱硕。又将小铁铲往腰间一塞,嘴里叼着风灯慢慢爬下去。
见他身姿矫健的下到洞里,旁边王小明慢慢将一个竹篓跟着放下去。过来片刻,下面传来装东西的声响。
几人同时舒了一口气,露出相仿的表情。
张舵主看着风灯微弱的光芒在洞底闪烁,抬头看看月色,嘱咐道:“咱们弄完今晚,就不搞了。洒点土下去,弄得和其他洞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