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婴宁点点头,“行,我信你。”
她抬起茶杯,给曹溪玥碰了碰,“这样坐一坐,还真的能放松心情。”
曹溪玥喝了口,热乎乎的,很暖心。“对啊,一眼望过去,辽阔无边际。”
“将军,以后您也一直会在这里吗?”
曹溪玥忽然的一问,林婴宁顿了顿,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只能回答的是,天下不太平,我会走,哪怕作为林家军战斗在最后一人,我也要保护我脚下的大梁土地。”
曹溪玥笑了,“今天看到将军,我才明白。。。父亲到底想要什么。”
林婴宁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曹溪玥说她埋藏在内心的事情。“将军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纯正的汉人,我的父亲是汉人,但我母亲不是。”
“当然,她也不是辽金人,而是在大梁更北边,与辽金相聚很近的鲜卑人。”
“她是被辽金拐来的,后来被我父亲救回来了。”
曹溪玥低着头,轻轻摩挲着茶杯,“我生下来之后,我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一直都以为父亲是军人,所以没有时间回来。”
“我不怪他,我生长在北疆,我很佩服他。”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父亲不回来,是因为他做了逃兵。”
曹溪玥红了眼睛,林婴宁则是楞住了。“很可笑是不是?我以为的英雄,其实是个狗熊。”
“我娘一口气上不来,就急病去了,我一直都不相信父亲会是逃兵,我觉得我们母女不会看错人。”
“所以我多方打听,知道了我父亲做逃兵的情况。”
曹溪玥抬起头,看着辽阔的夜空,“别人说,他是在强盗入侵村子的时候,跑的,跑之前,他更推走了村子一半的粮食,跑的很远,很远。”
“他们说,就么见过我父亲那样贪生怕死,还如此贪财的人。”
“我只会反驳他们,不是的,不是的!我父亲不是这样的。”
“他在我的家乡,是看到乞儿都会把仅剩的一个饼,撕成四半,给他一块的人。”
曹溪玥低低的说着,“他不会不清楚那些粮食对村民意味着什么,所以我问,那强盗进村了吗?”
“他们说,进了,但好像。。。。进的不是很多。”
曹溪玥闭上眼睛,“我猜,不,我肯定,父亲推走那些粮食,只是为了引开强盗。”
“若不然,当时在村子里。。。。养伤的那些伤兵,怎么能活下去呢?”
林婴宁的手轻轻握紧,看着曹溪玥的神情,轻声道,“所以你想去都城,是想为父亲翻案吗?”
曹溪玥却摇摇头,“不,我去见我娘亲。”
林婴宁直接愣了,“啊?”
她话没问出口,但是表情表露的非常明显,你娘不是,死了?曹溪玥吸了口气,“我娘长得很美的,有一次一个商队从我家乡经过,听到我娘的歌声,看到了我娘,所以他们为我娘画了一幅画,还雕刻了一个泥塑。”
“我听他们说,那是要送去都城的,是作为贺礼。”
“因为娘的模样,和他们那个主家所信仰的神明有些相像,这样的缘分让他们很稀奇。”
曹溪玥眼中带着些期待,“所以,我想以后我可以找到那个泥塑,花多少钱,我都买下来!”
“那,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