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江城本想扼制自己嘲笑的冲动,结果不言而喻的沉默实在是在心底奔腾了千万里,忍不住的便是失口一笑。
徐誉毅苦笑的拍了拍傻丫头的脑袋,抽出纸巾擦净脸上的污秽,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坐回轮椅上,“你脱衣服。”
江城脸上笑意全无,轻咳一声,“三少在说什么?”
“你办公室应该有很多衣服吧。”徐誉毅脱下被吐了一身的脏衣服,随后转头看向呆愣的江城。
江城淡笑,“病服有的是,红的、白的、蓝的、黑的,随三少选。”
“不用了,你自己去选一套穿上吧,现在脱下你身上的。”
“这是医生袍。”江城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里面那件。”徐誉毅若有所指。
江城苦笑,“我是医生,是有形象的。”
徐誉毅眉头一皱,眼神阴鸷沉冷直射在江城的身上,宛如利剑将他削皮剔骨,晃的人由心而外不寒而栗。
在两两目光灼灼的对视片刻后,徐誉毅换好了上衣,回到轮椅上,指了指现在正处于半裸状态的职责医生。
江城忙不迭的套上白袍,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三少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现在检查完了,是不是该送回病房了?”徐誉毅浅笑道。
“我把轮床推过来。”江城走出病房,头顶上空是炙热的灯光,却晃的他心境寒凉,真是一个资本家遍地的时代,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人家一个眼神就把自己满心的雄心壮志轰炸的连渣都不剩,寒凉啊寒凉。
暮色西陲,天边的红霞灼目的染红半边天空,渐渐的,夕阳西下,天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一片漆黑。
林静晨翻了一个身,想抬起手,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束缚着,略带惊愕的睁开眼,入目一片微弱的灯光,一双眼深情款款的游离在她的身上,附带着嘴角牵扯出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
“静儿饿不饿?”徐誉毅微微含笑道。
林静晨抬手抚了抚他正常的额头,“我记得是你的脚动的手术,怎么现在看来你脑子也一并开了刀呢?”
“静儿今天吐了那么多,肚子饿不饿?”徐誉毅半坐起身,轻柔的将她揽入怀里,手靠在她没有弧度的小腹上,忍不住的低头偷笑。
林静晨愕然,急忙扳过他的脑袋,正色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今天去了中医那里寻了一个方子,他说能适当性的止止孕吐。”
“什么孕吐,我除了那天就没吐过,今天只是肠胃不适,你别撇开话题,告诉我,是不是你的腿——”她顺手摸了摸被子下的双腿,幸好还在。
“静儿,先喝点药膳,看看会不会吐出来。”徐誉毅打开保温瓶内的药粥,舀了一点饭放入碗内。
一股清淡的药材味扑面而来,林静晨忍不住的伸手掩嘴,“好难闻。”
“吃一点。”徐誉毅拿着勺子只舀了一小半。
林静晨迟疑的看了一眼勺子内灰黑灰黑的粥液,本就食欲不振,一闻到味道,瞬间一股呕吐感袭上心头,脑袋还来不及细想什么,身体就已经半靠在了床边。
“静儿?”徐誉毅惊得放下粥碗,急忙抱紧险些掉下床的身子,刹那间吓出一身冷汗。
林静晨心里烦闷,拂开徐誉毅送上来的手绢,“我怎么一看见你就忍不住的想要吐啊。”
“……”徐誉毅语塞。
“还有你碗里的粥,我还没吃光是闻着味就被勾出的孕吐,徐三少,我本就没有孕吐的,现在也被你给调出来了,你得负责。”林静晨面无血色,躺在被子里嘟囔着。
“是,是,那夫人想吃什么呢?小徐子立刻照办。”
“我想吃东城区的锅贴,还有北城区的菜包,西城区的糯米紫薯粥,冰激凌、巧克力、香芋派、披萨,最想吃炸鸡。”她咬了咬尾指,似乎自己眼前的这根手指就是一根已经被烤的肥美油流的烤肠。
徐誉毅脸色暗沉,扳开她正意犹未尽舔着的手指,说道:“静儿前面的还好,后面的都不能吃,特别是炸鸡。”
“……”林静晨瞪着两颗大圆眼珠子,平静的眸中似乎盈盈的泛着什么,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楚楚可怜。
徐誉毅轻抚她的脑袋,“我叫人给你买份紫薯粥好不好?”
“还有冰激凌。”林静晨补上一句。
徐誉毅摇头,“这都快入冬了,那东西太冷了。”
“你说过夫人最大。”林静晨正色道。
徐誉毅哑然,轻咳一声,“一切以夫人身体安全为首要目的,当前后出现矛盾时,我只考虑你的健康。”
“你这是随意篡改条约。”林静晨坐起身,两两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