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麟在床边守到了下午。
他起身,去窗台边点燃了一支烟。
烟抽到一半,何营将恐龙蛋抱了上来,放到了陆酒的身边。
大恐龙蛋好像也蔫了不少,伸出触角软绵绵地贴上陆酒后,就一动不动了。
何营转身,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坐下,把保温瓶放到桌上,双手环胸,看着陆酒,不再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贺麟在窗边从下午靠到了晚上,脚下留了一地的烟蒂。
何营也从下午坐到了晚上,喝光了一大瓶茶水,跑了几趟厕所。
深夜,蒋文走上来看了眼,见情况没有丝毫的变化,叹了口气,说:“你们去睡吧,我替你们守在这里。我白天睡了一会儿,熬得住。”
何营立马抬起往下一点一点的脑袋,睁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一口回绝:“不用,我熬得住!”
“老何,你都几岁了,身体为重啊!”
“我比你年纪还小呢,你在说什么屁话!这恐龙蛋肯定很快就要破壳了,我要守着他们!”
蒋文便也不再劝。
他又看向贺麟。
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从陆酒身上挪开过目光,蒋文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算了算了,一起在这里熬吧。
到了半夜一点,刚从值班组换下来的赵陆山上来瞧了瞧,见这里有这么多人,被吓了一跳。
“你们都不睡觉的吗”——这个问题刚要问出口,就被他咽了回去。
他在门外杵了半天,挠了挠脑袋,也不去睡觉了,在门外靠着墙就地坐下。
……
三点的时候,一觉睡醒的张幕也来了。
……
五点,又一组值班组被替换下来,来了这里,和赵陆山、张幕一起守在外头。
这个房间,里里外外,人越来越多。
他们的目光、思绪,全都凝聚在沉睡中的陆酒,和那颗硕大的蛋上。
……
中午十二点。
陆酒和蛋还在沉睡。
贺麟将手指探进烟盒,摸了个空,不由顿住。
他将烟盒放下,安静了会儿,说:“你们都去吃饭。”
房间内外的人正在昏昏沉沉中,一下被他的声音惊醒。
“老大……”
“吃完饭,该补觉的去补觉,不要聚集在这里,”贺麟语气平静,“走。”
大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