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快来人——新娘是假冒的——快给本官抓回来——”
沃日!
小安在心里痛骂一顿,早知道刚刚那脚就踹重点了!还该把人绑起来,拿臭袜子塞他的嘴!
他权衡两下,还是在跑和回去再踹一脚之间,斩钉截铁选择了跑。
翻墙,哼哼,活到十七岁他还没输给谁过!
后面追的家丁越来越多,小安瞧着他们手上比手臂还粗的大棒子,吓得飞跑。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小安扯开嗓子大骂,以壮大自己的声势。
“一个个的长这么壮,不去当苦力简直浪费!”
“凶神恶煞的埋汰样儿,眼珠子瞪出来最好!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儿!”
“有娘生没娘养的死杂碎,帮老王八干事,迟早生孩子没儿!”
小安对县府的地形不熟,只能凭着感觉跑,反正甩开那群家丁要紧。跑到一个排满了大水缸的院子,小安眼前一亮。
水缸里是刚开的莲花,清香扑鼻,在夏季最是怡神养性,徐重德给十七个妾室一一都花了心思准备,只是下人还没来得及抬到各个分院,就被小安带着身后的一群家丁糟蹋了。
小安一个弯腰拎起裙角,二话不说爬上水缸,他身量轻,手脚伶俐,蜻蜓点水般从一口缸跳到另一口。
后头追赶的家丁便迥然不同了。有的爬不上去,有的刚站上去,却一头倒栽进水里,有的勉强能走两步,在追赶途中又滑进水缸,像掉进泥沼的山猪。
徐重德气喘吁吁赶上来,就在管家的搀扶下看到这一幕,捶着胸口痛呼:“本官的莲花!快给本官把他擒住,本官要打他五十大板——”
经过水缸的“筛选”,后头追赶的家丁大大减少。小安借着水缸的高度爬上屋顶,被眼前的大场景吓得一愣。
“哎哟我老爹诶!”
只见脚下的大院子里排了十几桌,每一桌都坐满了宾客,正趁着酒性侃侃而谈,好不热闹。
小安惊愕地望着,不禁咽了口唾沫——好家伙,竟然不知不觉跑到了前院。
那些宾客见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突然站上了屋顶,便纷纷停了筷子,放下杯盏,指指点点准备瞧热闹。
“人这么齐?”小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瞧着宴席上泛着金油光芒的鸡腿,狠狠咽了口唾沫。
徐重德直跺脚,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也不顾什么要在百姓眼里伪装的夫妻和睦的面子。只一心一意想把人擒住,“给本官上!全都上!抓住他——”
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家丁听了,开始脱了鞋往上爬。前院也新涌过来一批家丁,把前路堵死。小安见情况不乐观,于是从屋顶扒拉一叠瓦片,扔飞镖一样朝上房的家丁飞去。
他小时候爱拿弹弓射鸟,准头不错。只见那瓦片飞出去,每一片都正中脑门,好几个家丁被砸得摔下去,后头的也不敢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