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悦蓉,当你恨一个人,被恨的人不会痛,反而是憎恨的人,会痛不欲生。不过,那人若是在你眼前,亲见你的恨,恐怕比杀了他,更让他难过。他就算痴爱你千年,万年,那股热情总也会淡去的。”
康悦蓉捻着佛珠,继续敲木鱼,“苏锦璃,你可以出去了,你身为皇后,也不该来这里。”
“是,我的确不该来,也不该让姣儿和无殇来。我以为,你诵经三百年,会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心思剔透些,却没想到,反而越念越糊涂。由着无殇在此胡闹。”
“苏锦璃,你一点都看不出他喜欢姣儿吗?”
锦璃站起身来,疲惫地叹了口气,懒得与她多费唇舌。
“你若真有本事让他们成婚,这事儿,我便不予计较。否则,你一辈子,别想再见到他们。”
*
皇宫之内,双喜临门,血族王大赦天下。
因此,龚姣儿被罚抄写三百卷经书也免了。
她惧怕被无殇围追堵截,每日妄想着早出晚归,独来独往,却无奈,宫里大宴小宴。
这一日,淳于家也宴请,是依照礼俗规矩,宴请地新娘的亲朋好友,两方亲朋,相互认识。
让众人意外的是,太后康悦蓉,竟随着太皇一并前来。
宴席生生静了半个时辰,直到帝后带着一群皇子公主们赶到,方才又热闹起来。
龚姣儿想躲开那些喧闹声,想躲开那些争吵,以及,无殇要被册封储君的流言,却只能僵坐在位子上。
他被册封储君便罢了,可恶的是,储君被册封之前,需得先成婚,就算不成婚,至少也得先订婚。
如今太后走出灵兰阁,孙儿的婚事,自当是她做主的。
于是,
那些人,纷纷带着自家未出阁的女儿,上前来敬酒,偏就那么巧,她龚姣儿的位子竟是在太后身侧。
有人手臂越过她的头顶,婉丽的声音,流水般,潺潺悦耳。
“从前未得机会瞻仰太后娘娘真容,都说娘娘闭月羞花,那话却不实,娘娘的倾世之容,无法用言语形容!”
康悦蓉笑了笑,端起茶盅,“这丫头真会说话。”
御穹也从旁微笑。
又有人挤到龚姣儿身侧。
“太后娘娘,臣女也敬您一杯。”
然后,有人拍龚姣儿的肩,甚是嫌弃。
“姣儿公主,你挡在这里,我们都不好敬酒,能不能让一下?”
康悦蓉却是一杯酒没喝,笑道,“姣儿,带这几位小姐过去,去给你二皇兄敬酒。”
为何偏要她去?“皇祖母?几位小姐自己有腿有脚,哪需要我带?”
几个女子堆着笑,谦恭地柔声婉拒。
“太后娘娘,不必麻烦姣儿公主了。”
“我们都知道,她是二皇子的死对头。若是她带了臣女过去,恐怕二皇子反而不喝臣女敬得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