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黑十年,与他却是千年纠结,孰重孰轻?”
流连青梦,落烟血池边遥望她在梦中熟睡。虽为看客,却早已暗自情伤,泪湿衣衫。花魂一生不过为个“情”字。求生不能,求死更不易。如今不生不死,不男不女,妖界存活千年。而妖王心里想要的又是什么?
突然天聚狂风,血池泛起波澜。
虽知是梦境,但她身感亲受,寒风刺眼,痛至泪水如流。她不得不闭眼缓解不适,待重新睁开时,梦境早已易了天地。眼前出现的是:一身紧衣黑披风的无名,手持长剑凛然而立。剑无柄,从手中破肉而生,正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而黑衣铁锁的妖王则半跪于无名身前。
剑是利器,如何与肉体相连?看到此景,落烟忽然心绞痛,仿若此剑生自她身,亲感他痛。
“我若留你,他日待你练成妖灵血咒,亡的是这天下。”无名声寒音厉。
妖王长笑一声,不悲不怜道:“成王败寇。我唯有一心愿望贵赐。”
即便是死敌,成就最后心愿也是道义。无名点头应允。
“血池之中,那女子原为凡人,断然不可练成妖灵血咒。她若能为你所用,定可助你平天下。”
无名冷笑应道:“我不杀她!”
妖王仿若心石沉落,巨大身躯瞬间粉塌。
身为妖,死无痕,能羽化成粉,却也是半个神的死法。
突闻一声厉嚎,花魂池中惊醒,两眼血泪滴染红颜。千年妖锁即刻震碎,她跃池而起,浸泡千年红裙丝毫不腐,反而极其艳丽,如获重生。她冲向落烟,血雨带花迎面扑来。落烟本能倒退,满脸惊讶不已。
“快走!”忽见无名身影闪现,揽她入怀急速跃离。
这血雨来得突然,虽然无名挡下花魂攻击,落烟手臂还是沾染些许脓液。衣衫顿时灼烂,肌肤烫热。
这不是梦吗?为何伤会痛?而无名手心余温也如此真切?
“已是死灵,何来梦境?她死在入梦之后,却妄想用死灵断梦,囚禁你于梦中。”
耳边传来无名细语。落烟身体剧烈颤抖。
这梦境太冷太玄。入梦前,花之妖握她的手分明是暖意连连,此刻怎就成了死灵?
无名紧抱着她,箭步如飞,魔之蓝焰环身燃烧,说不出的温暖惬意。花魂穷追不舍。突然天降血雨,染红整个天地。草木楼阁皆化成浓浆,翻滚成红艳之海。前方根本无路,后面红海一片,何处可逃?
“我会带你出去!”无名在她额间轻印一吻。蓝焰焚烧成结界,那是唯一一处不受血染的空间。
“哈哈哈哈!”空中传来花之妖一阵阴笑,接着是她凄厉之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带她出去?”
无名不屑应道:“你不过凡人而成,即便练成这妖灵血咒,也毁不了这天地。”
“我何须毁天下?毁了你们我心足矣。”
空中突然浮现花之妖婀娜之躯,声音一如既往妖媚,而面目却流满脓血,狰狞可怕。
“当日我能留你,今日自然可以杀你。”
无名右手横扫,一道蓝焰划过长空,如利剑硬把满天黑血云劈开一细缝。落烟似乎看到细缝外的蓝天。可惜浓郁乌云很快重聚,那道细缝随即而逝。
“你不过是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