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杭攸宁听话的去了,她以为是去世“爷爷”的墓。
&esp;&esp;可是上面写着“来凤鸣。”
&esp;&esp;“爱妻来凤鸣之墓。”
&esp;&esp;杭攸宁后退了一步,惶然的回头看,来凤鸣眯起那双狐狸眼,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esp;&esp;“我后来回到这里找他,发现了这个墓碑。”她轻轻抚摸着碑上的字,说:“他以为我死了,真傻。”
&esp;&esp;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倒塌,杭攸宁只觉得头晕目眩。
&esp;&esp;杭寻对她而言,不仅是“父亲。”
&esp;&esp;他几乎是“正义”本身。
&esp;&esp;可是在这里,在这个不为人知的荒山,十年前的他,写下了自己见不得光的心事。
&esp;&esp;然后回头,冷淡了妈妈一辈子。
&esp;&esp;杭攸宁觉得对不起妈妈,她为自己更爱爸爸,而加倍觉得对不起妈妈。
&esp;&esp;——
&esp;&esp;“但是我不想结婚……我不想跟东西一样,让人挑来挑去。”杭攸宁黑色的污渍
&esp;&esp;第二日,张淑芬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esp;&esp;她一边骂:“这死孩子,怎么没个动静呢!”
&esp;&esp;一边急吼吼的绑头发,胡乱洗了把脸,准备去打扫卫生,八点钟得开店啊!
&esp;&esp;可是一看,杂货店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缺的货都补好了,连陈年的油污都抹的干干净净。
&esp;&esp;张淑芬一愣,看见柜台上留了一张纸条,是杭攸宁那狗爬字:
&esp;&esp;“妈,我去找我姐了,她说住她宿舍,可以辅导我考大学。”
&esp;&esp;而此时此刻,通往城里的早班公交,正驶过跨江的大桥。江风吹起杭攸宁的短发,是的,她离家出走了。
&esp;&esp;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反叛。
&esp;&esp;她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可能是她之前她抓到了凶手——她人生好不容易能靠自己做成一件事,这让她觉得自己多了点自信。
&esp;&esp;也可能是姐姐那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管你。”
&esp;&esp;总之昨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她突然升起一些小小的野心,她想要试试看。
&esp;&esp;不是为了爸爸,不是为了妈妈,单纯为了自己,她想要试试看,让自己变得更好一点。
&esp;&esp;如果行,她念完大学,会赚很多很多钱,都给妈妈。
&esp;&esp;如果不行……
&esp;&esp;她就回来给妈妈认错。
&esp;&esp;杀人犯法,妈妈再生气也不会打死她的对不对!想到这个,她又挺直腰杆。
&esp;&esp;况且还有姐姐帮她。
&esp;&esp;杭雅菲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公司在附近给她分配了一间宿舍,走几百米,就能看见西湖。
&esp;&esp;杭攸宁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日头毒辣,她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遍又一遍。
&esp;&esp;她用公共电话,给杭雅菲寻呼机留了言,然后就去她宿舍门口等着。
&esp;&esp;楼道里,穿堂风清凉,她抱着路上买的西瓜,一边看数学课本,她还是初中水平,不对,其实小学的几何,她就没学明白,她只会把那些长方体正方体通通涂黑。
&esp;&esp;如今看课本,就像看天书。
&esp;&esp;比起姐姐,她的确很笨,而且老是沉不下心。
&esp;&esp;杭雅菲从小就坐得住,连大家交白卷闹逃学的时候,她也呆在家里,一遍一遍的做题,从白天做到晚上。
&esp;&esp;小小的杭攸宁踮脚看着姐姐的背影,心里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