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错了,我不该对她那么好,我既然不爱她,就应该对她冷淡一点,疏远一点,她就不会误以为终有一日可以与我在一起……”沈浩淼安静地注视着森哥,“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阿森,原来你对她,是如此情深意重。掌上明珠你早就拿到手,因为凌萱想要拿去一用,呵,她或许只对你说,就是想看一看,只是看一看,她的要求,你哪里舍得不答应,是吧?于是你只好对我撒谎说中途出了点事故……”
森哥早已泪流满面,牙关咬紧,说不出话来。
“我一早说过,在感情上,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要我自己心安快乐,就只好牺牲她。”沈浩淼再度将瓶里的酒饮尽,伸手一扬,将手里的空瓶子直接砸到墙壁上,瓶子砰地一声炸裂开来,森哥下意识地将头一偏,仍然有碎片飞溅至脸颊,立刻划下一线血痕。
“年底,这是最后期限。让她离开n城。至于你……”沈浩淼站起身来,轻轻叹息一声,“不如随她去吧,好好照顾她。”
森哥低垂着头,不敢作声。
外人只看到沈浩淼温文尔雅,唯有他知道,若是真惹恼了他,他可用手段无所不极,总要达到目的才算罢休。要不然,仅仅倚靠当年许绍雄私底下饱含怀疑与轻视的表面看重,又怎会有今天。
“我走了。”沈浩淼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踏门而出。
夜风沁凉,沈浩淼心里的疼痛丝毫未减,他只怪自己一时心软,结果还是任由凌萱伤害了许如珠。
他完全猜想得到,许如珠认准多多是他与凌萱的孩子,他在她心里,就是个满嘴谎言,无情无意的大骗子。
他又恨起她来,无论如何,等他回来,她揪着他狠狠哭闹一番,问一问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不行吗?为什么每一次,她都选择了逃走?不不不,她是死了心,连问也不再屑于。她在他这里,受过的伤还没完全复原,紧接着,伤疤被再次划开,甚至一刀插入,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凌厉凶狠。
他睡不着。整夜呆在书房里吸烟。
屋子空落落的,似乎每一刻,她都会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调皮地扑到他背后,嬉笑着要他抱。
他轻轻拉开抽屉,一把小巧的手枪安静地躺在一块蓝绒布上。沈浩淼手掌来回轻抚在枪上,只要她回来,哪怕她用这把枪抵住他脑后,他也心甘情愿。
芦镇其实距离n城只有大约七十公里,从前隶属n城某县,前两年并到了n城,成为了n城的某区。但这里的人们仍然喜欢称它为芦城,听上去倍感亲切。
许如珠租住在镇尾的一条老巷子里,很是僻静,这里房屋林立,居住的人却少得可怜。大多年轻人纷纷涌进n城谋求更大发展,遗留下的又大半挤到镇中居住。唯有清晨,这里才觉有几分人气,卖菜的小贩来回吆喝,卖煎饼的紧随其后,架上的煎锅还滋滋冒着热气。
这时候许如珠会出门来,买上一把白菜苗或者数根葱蒜,再买两只煎饼,卖煎饼的大伯总是很爽快地多送她一杯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