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洁钰被血腥的场面吓得寸步难行,她未曾想到对裴亦如此温润如玉的男人竟会真的如外界传言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看着地上因为强硫酸的腐蚀变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她惶恐的退后两步。
徐江琦不予理会自己手背上传来的灼痛,转过身,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
记者回过神,几乎所有人都不敢举起相机拍下这血肉模糊的一幕,一个个只得视若无睹般散去,对于刚刚出现的人,发生的事,一个个尽数选择充耳不闻。
徐江琦路过林洁钰的时候,明显的停了停脚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过多的起伏,“请帮我照顾一下裴亦,我去医院看看他。”
林洁钰忙不迭的点头,见他话音一落便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又一次回过头看向地上还止不住痉挛的女人,咬了咬牙,走上前。
保镖将蒋雪从地上拖起来,不再迟疑的将她抬进车内。
林洁钰站在车门前,目光沉静,“蒋雪,本以为你至少会学会知难而退,如今看来果然有句俗话说的没错,自作孽不可活,你现在的境遇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蒋雪微微颤抖的躺在车座上,血水从她那张被腐蚀过后不堪目睹的嘴里吐出,她双目圆睁,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车门在林洁钰面前渐渐合上,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缓慢驶出殡仪馆的黑色商务车,深吸一口气,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了然的离开。
医院内,气氛恰似被蒙上一层薄雾,让人猜不准众人的心思那般沉重。
徐濛冉闭上双眼,似嘴里还在轻声念着什么。
顾谦易从安全通道内走出,一身淡淡的烟味挥散不去。
顾以辰知道他想说什么,指向对侧的窗户方向,“过去吹一吹你身上的烟气。”
顾谦易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两道身影被灯光拉扯在一起。
顾谦易低下头,一声不吭的注视着身前弥漫开的影子。
“你今天没有看错,他是徐江瑞。”顾以辰道。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给戏耍了一通。”顾谦易仰头自嘲的冷笑一声。
“不说我们瞒着你,而是没有必要告诉你不是吗?”
“怎么没有必要了?看我一个人以为自己见鬼了很好玩?”
“他活着还是死去,于你而言并没有冲突,我们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大罢了。”
顾谦易长叹出一口气,“所以你们就继续看我演猴戏?”
“你演的很好。”
“……”
“你现在只需要看好她就够了。”顾以辰的目光落在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女人。
顾谦易靠着墙,点点头,“徐家现在才真的是一团乱。”
“徐二少活着的新闻,没有几个人知道,在场宾客我会让他们尽可能的忘记今天这一幕。”顾以辰解释道。
“不打算公开他活着的消息?”顾谦易蹙眉,不明问道。
“这事我们得尊重他本人的意见,在他没有恢复之前,我想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
“好吧,你考虑的对。”
“嗒嗒嗒。”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徘徊而来,两人随着声源处望去。
徐濛冉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他手背上还在滴血的伤口,恍然道:“大哥,你的手——”
“刚刚不小心被水烫到了。”徐江琦避重就轻的回答,“手术成功了吗?”
“没有消息。”徐濛冉低下头,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徐江琦见她欲言又止,就这么不再言语的坐在她身侧。
两人两道目光四只眼一同望向那闪烁着红灯的房间,就如前两日一起守在这里等待徐老爷子那般,也许是心境太过相似,不知不觉间两人眼中渐渐的萦绕着数之不尽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