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阳光顺着树缝落在徐江瑞的身上,他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萦绕在心头。
他张开双臂,闭上双眼,迎接着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淡淡栀子花香。
突然一人撞过他的手臂,因为重力的碰撞,他身体机械式的随着来人跑开的方向踉跄一步。
男人被他带动,脚下一趔趄,直接跌倒在地上,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
徐江瑞回过神,上前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准备递给他的时候,男人竟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这么神色仓皇的跑开。
男人时不时的往后望着,那离开时的模样就跟见了鬼一样满目惊恐。
徐江瑞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可是一看到手里捡起来的皮夹,又想着给他送过去,突然,一阵异样的视线从自己的右后方袭来。
对于危险的警觉,他就这么不以为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任凭他淡定了三十年的心脏此时此刻也绷不住从容,一只狗,一只庞大的警犬,撒了丫子就朝着他热情奔涌而来。
如果说徐江瑞还能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等待狗狗的亲密接触,那他就是傻,任何人对于危险靠近而做出的第一反应,那就是跑!
可惜他低估了四条腿和两条腿的差距,刚刚踏出两步,一条腿上被什么东西含住,然后他清楚的感觉到一股酸爽的疼痛自大腿蔓延到全身上下。
“啊。”徐江瑞忍不住撕裂的疼痛狼狈的倒在地上,手里的手包也被摔了出去。
然后警犬扑过去将手包叼起来,就这么掉头往回跑。
徐江瑞反应过来了,可是当看到自己腿部汩汩流血的伤口,他不淡定了。
女人拉着警犬冷漠的站在他身前,嘴角冷嘲热讽的上扬着,她蹲下身子,将手铐不带怀疑的扣在徐江瑞手上。
“你可以上诉,但现在你必须保持沉默,我以警察的身份逮捕你。”女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徐江瑞捂住腿部的伤口,哭笑不得的瞪着一身便衣服装的女人,挣脱了两下,但他似乎想错了一个女人的力量,自己刚刚动弹一下,女人的手拐便是当头一棒,他就这么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
在昏沉中,徐江瑞迷糊的睁了睁眼,首先进入他视线的是头顶上空的一片雪白,后来是虚虚晃晃的两道身影,他又闭上了双眼,等待片刻过后,再次睁开。
男人的声音有些强势,其中还掺杂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你说说你那个猪脑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一个月你给我闯了多少祸?让你带着小黑去外面溜一圈,你倒好溜着溜着还跑去声张正义了,我有让你没穿警服的时候给我声张正义?我有让你放警犬去咬人?你咬人就咬人吧,你偏偏把徐家二少给咬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没有人回复,应该是不敢回复。
男人继续咄咄逼人的吼道:“今天回去停职查办,我没有让你回来,你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在停职期间给我在二少这里负荆请罪,让你咬,让你这个被水泡过的脑子咬人。”
“很吵。”徐江瑞冷冷的瞪着一直在自己耳边闹腾的苍蝇,面色不悦的说道。
男人听见声音,态度立马转变,赔笑道:“二少您醒了,要不要让医生再来给你您检查伤口?”
“你是谁?”徐江瑞瞥向男人身旁的女人,刚刚昏迷前她还嚣张的站在自己面前得意的笑着,现在一副被霜打的茄子模样神情恹恹。
“我是这个有眼无珠的警员的上司,实在是对不起二少,这个人上个月刚刚入职,还不是正式警员,您如果不满意她的行为,我马上就开除了她,消除她的警衔。”
“还可以这样?”徐江瑞抚了抚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大概就是被这个死丫头给击打时留下的后遗症。
“您头疼吗?我马上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你刚刚说让她留在我这里负荆请罪?”徐江瑞冷笑道。
“是,她打了您,伤了您,应该照顾您的,您放心,她不敢再对您做出任何暴力行为。”
徐江瑞笑而不语的瞪着沉默不语的女人,只是笑容里掺杂了许多让人识不明白的诡异因子。
姜昕看不透男人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如此笑,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徐江瑞靠在枕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岿然不动的身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狗给咬了,然后在一群人的围攻下,他被这个女人一拳打晕了。
徐二少虽然不是什么瑕疵必报的男人,但也不算是什么善茬,对于驳他面子的人来说,他或许真的有一百种方式去弄死他们。
姜昕站在离着病床五步的距离处,心口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想喝水。”徐江瑞道。
姜昕一声不吭的倒上一杯温水,特意摸着水杯试了试水温,确信不冷不热过后,安静的递上前。
徐江瑞并不打算接过来,冷冷道:“我手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