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抬眼看他,此时的润玉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了,眼中的细碎的星辰的光芒,既明亮又毫不灼人。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想到又在见到当年的小天兵,”她笑了笑,“而且,原来她还是个温柔漂亮的姑娘,真是奇妙,也没想到,温润如玉的大殿下,还是很威严的嘛。”
“咳,”润玉略不自在的侧头,白玉的耳朵尖一点红润,却很是显眼。
宁云转过身去,面向布星台外的无限空间,放开灵力护体,张开双臂感受风自虚空中吹来,扬起长发与衣带,裙角飘扬发出烈烈的响。
只觉心胸开阔,万事不萦。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实在快哉!没想到布星台是这样一个妙处啊!”宁云笑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放声吟诵。
层层叠叠的轻云纱的裙摆,随着她的旋转飞舞,纵使九天玄女曼妙的舞姿却不如她的清雅灵动,如花的笑靥绽放在无垠的夜色之下。
润玉看向她,心中却一点点柔软温暖下来。
随着她的话语和身影,这座布星台在他的眼前变得如此的不同。
“境随心转”原来是真的,“静夜沉沉,冷浸溶溶月”与“中秋佳月最端圆”具是一样景色,然而心境不同,景色有异。
真的,有什么不同了。
从今以往,即使是他独自布星的时候,也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能伴他左右。
不过——
宁云正在感叹,一袭白色的重锦披风落在了她的肩头上,她侧过头去,正看见润玉不赞同的表情:“仙子风寒刚好,怎可如此随意。”
宁云自觉不占理,退了一步,自己把披风裹好,“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我觉得这布星台,比之天河更有一种洪荒的古朴,天地开阔之感。天河美则美矣,尚嫌太满,反不如这布星台留白之处,正好让夜神殿下随意涂抹啊!”
润玉晓得她是怕他再唠叨她,故意讨好,却还是不由得微笑愉悦起来,他随手变出一只白瓷杯盏,递给宁云,“此是星辉凝露,性属温平,宁云仙子饮了暖一暖身子吧。”
宁云捧起茶杯,触手温暖,再一看,杯盏所承的星辰凝露,清澈的水液中闪着星光点点,的确漂亮,但她也毕竟识货,当即推却,“这怎么使得,这东西收集起来多费工夫的。”
“我司夜收集星辰宁露不过顺手而为,不过星辰宁露温补而不火燥,确适合宁云仙子,若是于仙子的仙体略有好处,便不能算浪费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布星了,仙子还要看吗?”
“殿下一片赤诚相待,倒是宁云拘泥了。”宁云扬起一个微笑,心里有些东西蔓延开来,她一时不能分辨这从来没有的感觉是什么,“能交到殿下这样的朋友,宁云…实在是,三生有幸。”
润玉垂眸,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布星台中间,白衣清扬,仙姿绰约,仿佛随时能乘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