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想得都高冷了。”夏晚笑笑,推着轮椅去洗浴间拿了吹风机过来:“坐下吧。”
“我回去安排好工作,就去看夏姨,然后去看房子,你下周去检查的时候,我就过来了。”慕稀转身坐下,轻轻的说道。
“恩,你先吃吧。”夏晚轻应了一声,大手轻轻在她的发际里穿棱,将她原本就不多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烘干。
“头发象是多了些。”夏晚放下吹风机,双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不失眠了就会慢慢好起来。”慕稀点了点头,盛好粥递给他:“一切都好的感觉真好,好在你的腿只需要两三年,我那个病,纠缠了我七年。”
“安慰我吗?”夏晚推着轮椅到桌边,接过她递过来的粥边吃边说道:“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还好,只是以后和你一起生活,总觉得难免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也不过是你大男子主义在作崇——你是不是在想:稻田那么美的地方,你想奔跑,却只能让我推着你;你还在想,希望我身边的男人,是一个无论从体格还是从能力上都能让我有安全感的,而你坐在轮椅上,这外形上总是要打些折扣。”慕稀歪着头看着他,轻轻的问道:“是不是这样?”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夏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下头继续喝粥。
“好了,夏大行长,这两三你这样就挺好,我也放心,待你做人家老公的好习惯全养成了,再恢复不迟。”慕稀笑眯眯的看着他。
“如果是安慰呢,就不必了,我还不需要。如果是真担心呢……”夏晚抬起头来看她,想了许久才说道:“我好象没什么可以让你担心的地方呢?”
“夏晚,你不仅脸皮厚,还自大。”慕稀大笑着站了起来:“自大的夏大行长,你慢慢吃,我先去换衣服了。”
夏晚低头莞尔,在她开朗的笑声里,他心里的难受也缓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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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行李我就不收拾了,下次来还用得着。”
“要洗的衣服我装在袋子里了,你记得让服务员过来取。”
“你不要送我了,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好好治疗,争取早些康复。”
“好了,夏晚,我要走了……”
慕稀只被着随身包,连绘图的工具都没有带。
“真不要我送?”夏晚沉眸看着她。
“以后这样的见面和分开就是经常的事,有什么可送的。”慕稀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我来的时候你去接我,我走的时候不要送我,这样我们就只有相聚、没有分离,你说好不好?”
“好。”夏晚用手撑着桌子,椅着桌沿站了起来。
“喂,小心些。”慕稀忙伸手去扶他。
“这只脚已经完全恢复。”夏晚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我想站着抱你一次。”
“果然不同啊,感觉你好高大、好有力量。”慕稀微微惦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轻声说道:“所以你要好好做康复。”
“当然。”夏晚轻轻点头,伸手托住她的头,沉沉的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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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走了。”半晌之后,慕稀在他怀里轻喘着气说道。
“走吧,到了给我电话。”夏晚的拇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在她呼息平稳后,慢慢松开搂着她的手。
“再见。”慕稀眸光微微闪动,慢慢退出他的怀里,慢慢退后一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后,毅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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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介意腿部的残疾;她也知道他希望自己留下来,不仅是因为爱情的难舍,更是因为他现在重创后的脆弱;她更知道,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心疼、也有失望。
而她,同样很想很想留在他的身边,享受照顾他的安心、享受他所给的美好爱情。
可她依然选择暂时离开。
她贪恋这等了七年的温柔,却也理智的知道:这样的美好,只存在于这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在没有工作之扰、在远离日常生活的圈子里,他们的生活变得简单得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