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公田麦子扒拉完后,湾里尕娃胸前背着毛口袋,被他们娘领着去田里拾麦粒。
&esp;&esp;枣花婶先前问她,“你领不领你家蔓蔓去,能捡一兜子哩。”
&esp;&esp;姜青禾想想没答应,麦芒刺得她又疼又痒的时候,她就想着不能叫娃去受罪。
&esp;&esp;等忙过这一茬后,姜青禾终于能空出手收拾屋子,乱糟糟的埋汰。
&esp;&esp;湾里少有闲置的空房,大多数房屋是类似四合院的庄廓,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也有低矮的板屋和平房,还有靠山的箍窑,自己家人住都凑活,更别提收留外人。
&esp;&esp;土长就把村东头年久失修的苫草房子分给他们,叫人来简单修葺了一遍,把烂透了的苫草换成去年收的稻草。
&esp;&esp;这草房子当初是个猎户住的,建的很宽敞,前屋灶台联通后屋的土炕,还有间堂屋,外围有个简易茅厕,仓房是姜青禾他们自个修的。
&esp;&esp;说是草房子,其实除了房顶盖的干草外,其他都是黄土砌成的,包括地面,平常风一大就得扬灰。
&esp;&esp;所以等开春山路好走后,徐祯从湾里借了木匠要用的工具,拿斧头上山砍了株杉树做地板。
&esp;&esp;徐祯打小父母就没了,跟爷爷过活。爷爷是个老木匠,把几十年攒下来的手艺经验教给他后,没享过半天福就走了。
&esp;&esp;每每徐祯说起这个,总是怅然若失。
&esp;&esp;不过爷爷教木匠活的时候很严苛,徐祯又是这块料,哪怕用并不合手的工具,做出来的东西依旧很细致。
&esp;&esp;姜青禾擦着严丝合缝的杉木地板,累得淌了一头的汗,正擦脸的工夫。蔓蔓睡醒了,乖乖从炕上爬下来,坐在小木凳上穿鞋子。
&esp;&esp;脸上东一道西一道挂满红色的草席印,脸颊红扑扑的,声音哑哑地喊,“娘,喝水。”
&esp;&esp;姜青禾给她倒了碗冷水,蔓蔓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转头看墙边木架上,她的水壶不见了。
&esp;&esp;连水都不喝罐罐茶
&esp;&esp;塞北没有海,也不临海,却有众多各色的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