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被褥一掀便要下床,却被两个和尚拦住,&ldo;越施主,今日之事,乃是因果循环、顺应天意,越施主莫要强求。&rdo;
他显然是疯了,一掌将那拦着自己的和尚拍了出去,只听自己问了一句,&ldo;狗屁的天意。季千里要出家当和尚,老子还没同意呢。&rdo;刹那天旋地转,说不清有多少的梵音从天而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ldo;阿弥陀佛。&rdo;天际又传来一声佛音,这佛音将越东风脑中那嗡嗡作乱的声音和人终于驱逐开,他睁开眼,见眼前已是另一光景,一个壮年和尚站他头顶,问了声,&ldo;施主?&rdo;
&ldo;这又是哪里?&rdo;
&ldo;师傅晕倒在山脚寺门,乃是弟子们抬了回来。&rdo;
&ldo;……你就是那位季活佛的大弟子?&rdo;
那和尚听了这一问,竟有些恍惚,&ldo;没错,老衲便是师傅的大徒儿。&rdo;
也不知为何,越东风只觉刚才那梦最像真的,似乎眼角还留着两道泪,抬手去抹,又什么都没有,想到那梦,脱口而出,&ldo;季千里为何出家?&rdo;
那和尚似是不解,&ldo;师傅自出生时便有天意,圣上亦封他为活佛转世,生来如此,并无出家一言。&rdo;
&ldo;生来就是和尚,死的时候还放不下?&rdo;
&ldo;施主有所不知,&rdo;那和尚见越东风发已半白,竟拽着一本《浮世录》,了然笑道,&ldo;此书乃是民间所编,对师傅多有揣度,并非全然真实。老衲有师傅亲笔之作,可送与施主参详一二。&rdo;
越东风见他将书放自己怀里,也不觉得有何不妥,默默看他做了,又问了句,&ldo;红豆可死了?&rdo;
&ldo;老衲这就取来。&rdo;
和尚将那花盆抱来,红豆已有十五六棵,旁边一株山茶,也开了两朵,两相共处,竟也和谐得很。&ldo;师傅尚未皈依,于寺门清修便得来这红豆,想是红尘之物,容易惹人遐想。&rdo;
他也不问越东风是何人,便任他将它抱回家,白日放在书房,晚上搬回内室,有时也出去晒晒太阳。
想来真如老友所说,是那几日恰巧看了书,魔怔了,才日日做些奇怪的梦,自他上山搬回这盆红豆养着,那梦里的人也就平息了,不再出来骚。扰他。
他将这事告知老友,老友得知了,竟没有调侃他几句,只岔话说三十年前和他下扬州,也是这个时节,想来真是怀念。
他笑了笑,说已经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七八糟的标题和乱七八糟的日记
☆、第五章
如此到尚观二十九年,越东风一直没再梦见那个少年。
尚观三十年的夏天,南方发了好几处洪灾,北方却迟迟不下雨,他愈发上了年纪,已经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