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道:&ldo;大表哥,您是去会文人,不是去相亲家。您要是去相亲,我也不许你去,否则大表嫂非杀了我不可。&rdo;
刘允这才释然一笑。纪玉等人向宋怜柔等人道了歉意,又吩咐我好好地招待宋小姐,便一同离开了。
有客人在而主人离开,本来是件有些失礼的事情,但如今殿试将近,贡生之间的文会,也算是一种经验交流,纪玉因此而离开,也是事出有因的。
而且,我知道他是想给个机会,让我与宋怜柔好好谈谈。
而临行时交代我招呼好宋怜柔,这亲疏关系去是不言而喻的。
一时屋内只得我和宋怜柔,还有她的丫鬟小蕾三人。
眼看着纪玉离开,宋怜柔眼中露出几分失望,脸上却只微笑着,待听得让我招呼好她时,她眼中有些神色不明起来。
闲话了几句,我寻了个话题,叹道:&ldo;宋小姐身上的衣裳花色真好看,我们乡下是没有这样花样子的,果然看起来又素雅又好看。&rdo;
宋怜柔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裱子和一件同色裙子,只是在裱子和裙子上都用暗银线间隔着绣了一些牡丹团花,远远地看着只觉得素净飘逸,可走近了看着,却隐约地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华丽感,雅致得很。
宋怜柔只淡淡地一笑,小蕾仰了仰头得意道:&ldo;这是我们家姑娘自个绣的。不是奴婢夸自个姑娘,针线、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拿得出手……&rdo;
宋怜柔道:&ldo;小蕾,别胡说,惹颜姑娘笑话。&rdo;
我微微一笑,忽略小蕾眼中的轻视和宋怜柔眼中的那一丝傲然,顺着她的话题夸道:&ldo;宋小姐真实蕙质兰心……&rdo;
既然以衣裳开了话题,那就以衣裳说下去吧,我聊起了在都城的见闻:&ldo;都城的衣裳铺子可真多,那天我只坐着马车往外看,那布匹铺子、成衣铺子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分得也细,我还看见有专门做霞披喜服的店铺,做得可真漂亮……&rdo;
宋怜柔看了我一眼,冷冷地道:&ldo;颜姑娘,你是在讥讽我嫁不出去吗?&rdo;
我怔了怔,望着她冰冷似针的眼神,忙道:&ldo;宋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rdo;
其实,我只是觉得纪玉的主意毕竟涉及未出阁的闺阁小姐亲事,我得委婉一些,才会从嫁衣的话题慢慢提起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宋怜柔对此如此敏感。
宋怜柔冷笑一声,道:&ldo;你放心,这般想的人可不只你一个,伤不了我。&rdo;
我静了静,望着冷笑着的宋怜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斟酌着慢慢道:&ldo;宋小姐,我没有讥讽你的意思,若是你自个不在意,只是这样的闲言碎语,谁又能伤得了你呢?能不能伤人,只在于你自己的心而已。&rdo;
宋怜柔神色有丝意外,一双妙目盯了我一会,道:&ldo;说吧,你想说什么?&rdo;
鉴于宋怜柔之前的过激反应,我沉吟了一会儿,斟酌着该怎么将话说出来,宋怜柔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秋水盈盈的双眸也不含丝毫情绪,闲闲地喝了口茶,淡淡地道:&ldo;与小玉有关,对不对?&rdo;
我点了点头,道:&ldo;正是。宋小姐,我没有诋毁您的舅舅之意,只是有个想法,想听听您的意见。&rdo;我将纪玉的主意说了一遍,道:&ldo;您的母亲与玉哥哥的母亲是八拜的金兰之交,您与他也算是表兄妹,您玉舅家是表亲,与纪家也是表亲……&rdo;
宋怜柔打断我的话,道:&ldo;所以,你们就见我的终身大事给定了?&rdo;
&ldo;所以,纪玉就想强自退亲……&rdo;
&ldo;所以,我就成了你们的拦脚石……&rdo;
&ldo;我只问你,&rdo;她一声一声地问道,眼中隐有阴冷的火焰在跳动:&ldo;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力?&rdo;
我道:&ldo;宋小姐,我们只是想给您一个主意……&rdo;
&ldo;罢了,不劳你费心,&lso;我们&rso;?&lso;我们&rso;又是谁?&rdo;她微微冷笑着:&ldo;你们名分可定?&rdo;
我直视着她,道:&ldo;宋小姐,我是乡野姑娘,没有那么多讲究,于字眼上并不计较。若是正经计较起来,你一个大家闺秀频繁到罗汉巷,又是否合规矩?我与您说的是情是义,您与我说的是规矩,这话却又该如何说?既然已经说开了,亦无须拐弯抹角的了,您在舅家这么多年,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您自个且想一想,是从舅家出嫁更好,还是从纪家出嫁更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