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三个,去那边跟一众小姐妹玩乐去吧……”徐杨氏掩了帕子轻笑,看着妙妍、妙姝、盈盈三人施了一礼后走向几个看向这边的少女,这才将眼神拉回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正的战役才开始呢,这样的交际应付,以后还要习惯才行啊。
寒暄几句,徐杨氏便打起精神,由那几个自幼|交好的夫人带着,同闵州众贵妇互相厮认。
这厢,妙妍一走到那几名少女跟前,一个杏黄衫子的少女便欢快地跳出来,大眼睛骨碌碌审视三人一番后眯成了两弯月牙“妹妹就是今届女学才人科的第一名了吧?我是江雪儿,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妙妍与这个娇憨活泼的少女互相见了礼,妙姝和盈盈也跟随着见礼、厮认。
江雪儿,闵州首富江寒的独生女,虽出身商贾,但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是打小就学的,完完全全是作为大家闺秀培养起来的。
可能自小被爱女如命的父亲保护地太好吧,这小丫头虽然已经十四岁,但还是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懵懂模样。
“这是主事府家的嫡长女罗夕瑶!我的表姐~”江雪儿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等妙妍开口便热情地向她一一介绍着,大眼睛扑闪着,叫谁都舍不得苛责这样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粉色锦衣的高挑少女无奈摇头叹息,眼底含着一丝宠溺,其实这厮认见礼的门道多了去了,雪儿这样,已经有点儿反客为主,若徐妙妍是个不好相与的,怕雪儿这时已经遭了人家嫌弃了!
妙妍迎上罗夕瑶略微歉意的眼神,再看着她落在江雪儿身上的目光包含着无奈和宠溺,遂轻微摇着头,理解性地笑了笑。
罗夕瑶的母亲和江雪儿的母亲是嫡亲的姐妹,两人是表姊妹关系,自小一起长大,无怪罗夕瑶如此宠着江雪儿了!
算起来,主事比知州还要大半个品阶呢,罗夕瑶的身份,论理是比她尊贵的,妙妍纤步上前,行了一礼道“见过罗家姐姐,妙妍鲜少出门,此番还得仰仗众家姐姐多多提携。”
说罢妙妍又向众人行了一礼,隐隐约约听到人群中一声小小的“哼”。
罗夕瑶显然也听到了,一双美目微不可查地瞪向那桃红色襦裙的少女,那是浔阳县丞的唯一女儿安蓉蓉,一向自视甚高,今届才人科便是闵州城的第四名,对徐妙妍这个众人交口称赞的第一名,恐怕多多少少有些不服和抵触。
妙妍毫不介意,似没有听到一般。
前世她也是十三岁考入闵州女苑,将近两年的学习时光里,便是被徐妙歌和安蓉蓉这两个人排挤践踏,今生,她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毫无依仗的贫家女么?总有一天,她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倒是罗夕瑶和江雪儿,曾经不着痕迹地替她解了好几次围,这份恩情她始终记在心里,只不过前世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生,倒是会有些交集吧,如果没记错,罗夕瑶就是明历十二年的贵人之一,江雪儿,则是才人。
“这是安蓉蓉,浔阳县丞之女。”江雪儿笑眯眯介绍道。
妙妍也笑了,这个江雪儿,也许并非不谙世事、不通世故吧?不然,为何每次介绍人时都要将当事人父亲什么身份地位说出来。
哦,除了她自己没说。
眯了眯眼,也许,这杏黄衫子的娇憨少女,其实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呐!
厮认完毕,一众花朵儿一般的年轻少女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围坐在摆满茶点的小桌子旁,说着近日里的趣事。
“姝儿妹妹,你家这糕点是哪里做的,怎么感觉比吉祥饼铺的还要好吃呀!”江雪儿眯了眯眼,一脸沉醉。
妙妍差点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刚刚就猜测这江雪儿是一只小狐狸,没想到那眯着眼一脸餍足的表情,真真是如小狐狸一般,太可爱了!
“妍妹妹可别介意,雪儿她向来随性惯了,倒是失礼了。”罗夕瑶一脸歉意地赔不是,瞪着江雪儿的目光却是满满的宠溺嗔怪,并无半丝苛责。
妙妍微笑“雪儿姐姐这是真性情,我喜欢。”
看着妙姝细细为雪儿解释着糕点是怎么制作的,再看向身旁坐着的端方少女,罗夕瑶微怔,倒是没想到,传闻中体弱多病、才情堪怜的徐家三房嫡长女,竟是一个大方温和、性情直爽的妙人儿呢。
画舫上的桌子并不大,基本上每桌都是六个人,这厢,便是妙妍、妙姝、盈盈及罗夕瑶、江雪儿、安蓉蓉一起。
见自己下了功夫才玩耍到一起的小姐妹此刻被徐妙妍和徐妙姝一人一个围着,安蓉蓉不禁一阵气恼难堪,枉费自己在罗夕瑶和江雪儿身上废了那么多功夫,到头来还及不上两个新来的。
再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徐家义女崔盈盈那张比自己漂亮不知道多少倍的脸蛋,安蓉蓉桌子下的手,狠狠拧紧了帕子。
“你就是那个徐家义女?”冷不丁地问出声。
妙妍皱着眉看向安蓉蓉,就连罗夕瑶,也带了几分不满,江雪儿更直接,目光是赤|裸裸的不善了。
见一桌子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安蓉蓉不禁端坐,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和,矫揉造作地问道“听说你之前只是妍儿妹妹跟前伺候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