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初骗你,是不得已。而现在,我已不是只有欺骗利用感情这一条路可走,所以,我宁愿选择坦荡一点,哪怕风险更大。&rdo;阮昧知微微摇头,凝目望着居誉非:&ldo;有些捷径,即使是通途也不该踏足。一而再再而三拿人心当垫脚石什么的……我虽然是个人渣,但还没混账到那个地步。&rdo;
&ldo;真是……傲慢啊,因为我于你而言已算不得对手,所以连欺骗一下都不屑了么?&rdo;居誉非目光冰寒地瞪着阮昧知的心口,像是要用视线穿透他的皮肉血骨,挖出那个不住跳动的内脏,看清楚那藏在层层皮肉后的,是心,还是石头?
阮昧知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声音干涩:&ldo;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实在该对你好点。&rdo;
&ldo;这种好……谁稀罕?&rdo;
居誉非深吸一口气,忽而高高抬起起下颚,挑眉扬唇,那眉目摆出的阵势,俨然便是个矜笑:&ldo;你说过,所谓的研究就是追寻真相。我曾以为你会是我一生都研究不透的谜,不想你却自己揭了底,答案还这般无趣。研究者从不畏于接受真相,但我不得不说‐‐阮昧知,你这道题,真叫人失望透顶。&rdo;
阮昧知苦笑:真不好意思啊,谁让哥生来就不是为了娱乐你的呢?
唇角咧起,杀意在眼中灼灼燃烧,熏得瞳孔都染上了炙热血色,居誉非恶意地想象着眼前这个人若是被扒皮拆骨会是个什么模样,把那心肝烤得焦香,把那肉炸得苏脆,正好配着那血酿的酒,大快朵颐!
然后呢……然后这世上就再没了这么个人,这么个玩弄人心的妖孽。实乃大快人心对否?再没人敢愚弄他居誉非,再没人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地吊着他,哄着他,陪着他……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种人呢,让你恨得牙痒痒却又割舍不去,让你爱得心痒痒却又无法紧拥入怀,逼着你不得不丈量好安全距离,一退再退。
眼中的杀意渐渐熄灭,黝黑的灰烬覆在眼底,掩埋着那徐徐跳动的一颗真心。风一吹,便一览无余。
&ldo;还好,身为研究者,本君沉溺的是探究答案的过程,而非最终的答案。所以,你这道破题给我带来的愉悦,倒不会因答案而有分毫减损。&rdo;
上挑的尾音近乎傲慢,居誉非轻笑一声,垂了眼。
&ldo;小知,我很庆幸认识了你,一直都是。&rdo;
阮昧知愣了片刻,沉默良久,终于从那纷乱的心绪中找到了答案‐‐
&ldo;居誉非,能与你相遇,我也很庆幸。&rdo;
居誉非猛然嗤笑出声:&ldo;你居然当真了,哈!还一本正经地回应了我……阮昧知,刚刚那话明显是我胡扯的,你难道没发现?&rdo;
阮昧知不咸不淡道:&ldo;刚刚的回答,我也是顺嘴忽悠一把而已,你发现了吗?&rdo;
&ldo;骗子。&rdo;
&ldo;是啊,骗子。&rdo;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ldo;现在这局面,你准备怎么办?&rdo;居誉非扫了眼结界外那眼神纠结的殷某人,漫不经心道:&ldo;杀了我灭口?&rdo;
阮昧知作苦大仇深状:&ldo;要是你就这么死了,哥身上的脏水岂不是永远都洗不掉。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有多烂,可我家小寻却不该有一个声名败坏道侣。所以,居誉非,是男人就来单挑吧,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自认倒霉,放你走。但你若是输了,就老老实实跟人承认你污蔑我。&rdo;
&ldo;你就不怕那群人说你屈打成招?&rdo;居誉非斜睨他一眼:&ldo;而且,你之前替我挡了一下,还受着伤的吧。你就不怕输了?&rdo;
&ldo;所以要请你手下留情了。&rdo;阮昧知抽出飞剑,遥遥指向居誉非。
居誉非叹息着摇头:&ldo;真是狡猾啊。&rdo;这算是……挟恩求报么?
居誉非解开结界,高声大喝:&ldo;阮昧知,你以为你施恩救我我便会感激涕零为你附庸吗?你做梦!若非少主掌门均被你所蛊惑,我王勉一片忠心又如何会落得这般下场。纵是无人信我也好,我自亲取了你狗头以证清白!&rdo;
阮昧知不由愣住,殷寻问却是反应迅速,反手便对着居誉非削了过去,恨不能一剑将这混蛋削作两半,划开血肉劈开骨骼,让他再不能如跗骨之蛆般给他添堵。奈何之前神佑刻印将殷寻问体内真元抽了个彻底,便是服下丹药也难以立刻恢复,让居誉非给轻松挡下了。
阮昧知见机,挺身而上,拦住殷寻问的下一波攻击,摆出个正气逼人的模样:&ldo;居誉非,现在还抵赖有意思么?我惜你本事这才留你一命,但你若执迷不悟,本君也就不客气了。另外,刚刚你说错假名了,你之前用的名号是贾勉而不是王勉。&rdo;
&ldo;……&rdo;居誉非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继而恼羞成怒道:&ldo;受死。&rdo;
阮昧知偏头对殷寻问嘱咐了句:&ldo;我亲自解决他。&rdo;后,便提剑迎了上去。
一时间劲风肆虐,雷动轰鸣,金石铿锵,星流霆击。
看客们看着那打来打去的两人顿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这个剧情略有点乱啊:之前阮昧知追着那不知道叫居誉非还是叫贾勉、王勉的货砍,待得殷函子出手时,又把人给救了下来。结果一番私下谈话后,群殴改单挑了,阮昧知还是在追着那倒霉蛋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