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祺再次月下舞剑。
他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危机四伏、刀尖起舞,这些不算什么,从他接手这一切后,就已经明白,事情最终不过两个结果‐‐成与不成。
真正让他难过的,是苏然的一句&ldo;人生完美&rdo;。
轻飘飘的一句话,否定了他之前一直在努力争取的一切,他说过的话,他曾经许下的诺言,现在想想都像个笑话。
她是真的,完全不在意……
他想起在谷底时,苏然给他的感觉。她就像一个游离在世外的人,随心情嬉闹,不理会别人的看法。
他原本觉得,这种感觉已经渐渐从她身上消失。
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苏然之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不是负气也不是信口开河,她是真心喜欢并且愿意接受在他看来的&ldo;苟且&rdo;关系。
如果她注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打动她,除非他抛弃一切‐‐家族、身份。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从出生起就享受身份带来的好处,现在走的这条路,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是他退了,身后这一群人又哪有路可退。
这是他的本份,也是义务。
他安慰自己。如果苏然真的这么想,他倒不必担心,肃王府出事后,她和孩子会何去何从。
想来,她一定会带着孩子快乐地生活,或许再为他掉一次眼泪。
剑光过处,片片绿叶飞落。
……还是,不甘心啊。
殷祺将剑扔掉,转身往马厩走去。
通广河上,一艘宽面大船正往西南方向行驶。
船内一间房中。
当今圣上殷禾渊半倚在床头,无力道:&ldo;一想到得这样坐船半个月,朕就头疼。&rdo;
美妇走到他身边,坐下,纤纤玉指点上他的头,帮他按摩起来。
&ldo;圣上既然不喜坐船,为何不坐马车。&rdo;
&ldo;你不是不喜欢马车颠簸吗?&rdo;他闭着眼享受,鼻端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ldo;你小时候在西南住了多年,所以这次朕带你一起来。&rdo;
美妇轻笑:&ldo;难道陛下带着肃王爷也是这个原因?&rdo;
皇上闻言失笑:&ldo;那不是为了缓解他想儿子的心情吗。&rdo;
&ldo;陛下就不怕他认出臣妾?&rdo;
皇上握住爱人的手:&ldo;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你们姐妹相认了。&rdo;
美妇弯唇没有说话。
苏然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她挥了下手,含糊不清地说了句:&ldo;殷祺……好困。&rdo;
手被人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