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怀抱着朱镜静的尸身,身旁是朱标一家,心情沉重地朝着玄天剑宗飞去。
每一刻,心头都似压着千斤的重量,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悲戚。
待几人落地时,抬眼望去,那记忆中热闹非凡、充满蓬勃生机的玄天剑宗,此刻却如一幅被岁月尘封的黯淡画卷。
山门前的石阶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曾经高悬的宗门牌匾也摇摇欲坠,边角已然腐朽,仿若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不再。
踏入宗门的刹那,死寂的氛围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
往昔,弟子们刻苦修炼时的呼喊声震彻山谷,剑鸣之声清脆激昂,交织成一曲奋进的乐章。
可如今,唯有风声在空荡荡的庭院楼阁间穿梭,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像是在缅怀宗门曾经的辉煌。
“这……这还是我们的宗门吗?”朱标嘴唇微颤,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与失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曾经在这里求学的日子还历历在目,那时的繁荣与此刻的衰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心中满是酸涩。
常梦月紧紧揽着朱标的胳膊,眼眶泛红,泪花在眼中打转,声音带着颤抖:“怎么会变成这样……”
季如风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心中的悲痛愈发浓烈。
他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他们只遇见了寥寥几个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这些弟子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眼中透着惊惶与疲惫。
近些年,他们根本无心修炼,只是麻木的活着。
修炼又如何?别说他们天赋下,别说资质卓越的内门弟子,就连修行一两万年的九大长老、八大护法都无一幸免,甚至修行三万多年,已成就大乘期的宗主也陨落了,他们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季如风等人时,他们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可很快又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那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纵使季如风他们五人都是内门弟子,又能改为得了什么?
“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外门弟子踉跄着走上前来,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哽咽,“这十年,宗门遭遇了太多的变故,好多师兄弟都……都战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季如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详细说给我听。”
虽然大致上都知道了,但他还是想听听同门弟子的声音。
原来,在十年前,虞国与魏国爆发了一场持续仅三个月的战争。
这场战争,来的快,去的也快,怎么结束的,为什么结束,几乎没人知道。
但在半年后的某天,北俱芦洲的魏国势力如汹涌的潮水,不断侵扰,最后演变成持续十年的战争。
玄天剑宗为首的三门七宗首当其冲,成为了抵御外敌的最前线。
加上持续袭击的海妖,虞国开始捉襟见肘。
为了守护东胜神州,众多弟子毅然奔赴战场,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鲜血染红了大地,死伤无数。
那些实力强大的内门弟子和长老们,也大多在与北俱芦洲强者的对抗中壮烈陨落。
如今,宗门里仅剩下这几百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他们因实力不足,被安排留守宗门,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饱受恐惧与绝望的折磨。
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不知何时灾难就会降临。
听到这些,季如风等人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感情,但是玄天剑宗毕竟已经待了一百多年,虽然谈不上什么感情或羁绊,但是心底深处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