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顶层更是一个人没有,地上还有着鸟粪灰土,显见游客都很少上来,毕竟只是个塔,光秃秃的一目了然,人能躲到哪里去?
黑蛟黑着脸,不甘心的继续往下找,在塔底和木一会合,几乎不愿意说出结果,心存侥幸的问道:“你在下面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木一赶紧摇头:“没有!我眼珠子都没敢转过。没有!”
黑蛟还是不甘愿,眼睛喷火:“昨晚你我换班前,你可有疏漏?”
木一看着黑蛟的脸色,赶紧单膝跪下来:“属下不敢!属下真的未曾疏漏过!属下知道……主子的心意……”
黑蛟心情复杂,他几乎都想听见木一说,是,我疏漏了,我瞌睡了,人可能跑了,那他赶紧去追,未必追不上,可现在,凭空不见了,那怎么说?
黑蛟不死心,一语不发又上了塔。
就这样,两人来来回回在塔里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楼梯都要给他们踏出洞来,可人,照样不见踪影!
没办法了!
总得回去复命啊!
不管怎么说,职责所在啊!
黑蛟咬咬牙,吩咐木一:“你赶紧往西南方去追!我回去禀报主子!若是有消息,赶紧让鹰木旗传信回来!”
夜晚来临,塔安静得如睡着了一般。
唐七糖先从塔顶的一处墙洞隔层里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呛得自己一阵咳嗽,才见朱檀手里抱着个盒子也爬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往楼梯走去。
朱檀没有了拐杖,走路很不方便,摇摆的幅度太大,一走动,晃得整个地板都在动。
唐七糖只好站过去说道:“那!借给你用一下肩膀,可别想着占便宜!”
“呵呵!”
朱檀忽然笑了起来,有些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塔里,很不好听:“占便宜?这辈子,朱檀我是不可能咯!走吧!不是你说要趁夜离开的吗?”
唐七糖不再出声,半撑半扶了朱檀往塔下走去。一天没有往西南走了,万一明日病发怎么办?能走多少是多少吧!
慎王府里,卫羲之捏着昨日黑蛟送来的信,看了又看,喃喃自语:“哭?哭了很久?糖儿,你怕了吗?还是痛?唉……”
窗外,巨大的玉兰花树也已经开了花,微风送来阵阵清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在寝殿里,却使这富丽精致的寝殿似乎更空旷了些;屋角侍立的宫人木然如雕像,和那些四处摆放的玩器赏瓶一般的了无生气。
卫曦之眼睛看了一圈四周,仰头重重的躺倒在了榻上,为什么她走了,连这周遭的空气都不一样了呢?
“糖儿,我后悔了,我真不该放你离开!你等着!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一定要把你逮回来!”
卫曦之咬了咬唇,想放下手中的信纸,却还是又拿起来看了一遍,再放下时,不禁轻声骂道:“黑蛟啊黑蛟,你能不能多读点书,多通些文墨?什么叫啼哭不止?到底如何啼哭不止?到底多久是不止?!”
话音刚落,门外却响起了黑蛟的声音:“启禀王爷,黑蛟有要事禀报。”
卫曦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跃到了门边,在侍女惊诧的目光中,自己个一把撩开门帘,沉脸就问:“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黑蛟有苦难言,真是的!那小丫头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禀王爷,唐姑娘不见了!”黑蛟不敢迟疑,认命的单膝跪下,如实禀报,等着该有的惩罚。
然而,沉默。
院子里鸦雀无声的诡异,可以听见风沙沙吹着树叶的声音,也可以听见卫曦之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黑蛟不敢抬头,像头顶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努力垂着脑袋。
却忽然,卫曦之低笑一声,旋即便是大笑。
他清越磁性的嗓音笑起来很是好听,可是,黑蛟却听得心揪了起来,那笑,怎么越听越怪异呢?
黑蛟缓缓抬头望,却看见才两日不见,但好像憔悴了许多的慎王爷,他俊美精致到世所罕见的容颜依旧,却看起来那么忧伤而绝望,他魅惑的眸中有着伤痛,有着一种让人见之心痛的挣扎,正痴痴的望着西南方向。
黑蛟心中难过,干脆双膝都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个头:“属下失职,请王爷重责。”
卫曦之脸望着远方,声音幽幽的传过来:“起来吧。我早就想到过,她肯定能逃脱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进来,把这两日的事细细说,别遗漏了任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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