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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何其妍心中有些毛了，她知道此次行动自己&ldo;凶多吉少&rdo;，不过她是个不轻易言败的女孩儿。她稳稳地坐下等待，万一部长回来拿个文件什么的，不就让她给逮住了吗？再说，就算她不能十分钟获得答案，但是她也要拿着答案走出这所大楼。

心沉下来，她的脑子就开始高速运转了，她注意到部长办公室的大墙上有一个横幅。哎，这个横幅的内容有些奇怪。上面是这样写的：

1964暗战原子弹（一）（20）

&ldo;提高警惕，讲究卫生，减少疾病&rdo;

何其妍心中反复念着，越念越觉得这里有文章。&ldo;讲究卫生，减少疾病&rdo;的前面为什么要有&ldo;提高警惕&rdo;四字？而后面那省略号是六个巨大的黑点，为什么要省略？省略了什么？如果就是一个单纯的&ldo;讲究卫生减少疾病&rdo;的口号，有必要这么显眼地挂在部长办公室的墙上吗？何其妍顿然醒悟，她大声念道：&ldo;提高警惕，讲究卫生，减少疾病，粉碎细菌战争！&rdo;

部长秘书吃惊地看着她说：&ldo;啊呀，一下子就让你看出来了。这正是朝鲜战争的时候毛主席的亲笔批示。那会儿我们发现了美军使用了细菌武器，周总理和郭沫若在国际上呼吁，许多国际人士来到朝鲜考察，包括居里夫人，他们都受到了周总理的接见。&rdo;

何其妍连忙站起来：&ldo;谢谢你，我不用再请教部长了。&rdo;

她走出办公室拔腿就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何其妍跑到楼外看到戚文彰正在往院外走，她连忙冲上去拦住他：&ldo;那两个老鼠有可能是敌人打细菌战的手段！&rdo;

戚文彰笑着点点头：&ldo;你具体解释一下自己的判断。&rdo;

何其妍想了想：&ldo;他们要带走中国老鼠的目的是为了用它们来传播鼠疫。因为只有本地的老鼠才能适应中国环境。&rdo;

&ldo;说得好，作为一个侦查员就是要有这种判断能力。&rdo;戚文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何其妍，他从内心已经接受了她成为自己的同事。

何其妍忽然蹙起了眉头：&ldo;可是中国这么大，我们怎么知道敌人的目标在哪里。&rdo;

&ldo;所以关键是鉴定这些老鼠来自什么地方。&rdo;

&ldo;问题是老鼠也没有户口啊。&rdo;

&ldo;我们先进行分析判断，然后再核实。&rdo;

两个人来到了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经过专家鉴定，那是一对小田鼠。戚文彰对何其妍分析：&ldo;小田鼠生活在野外，显然不可能来自于北京上海这类大城市。那么说，敌人的目标就是野外。而中国的荒野，有哪些地方更令敌人瞩目呢？&rdo;

何其妍眼睛一亮：&ldo;大西北！&rdo;

戚文彰与何其妍来到了101原子能研究所。测试结果发现这两只老鼠的身上带有放射性沾染。也就是说，外国间谍抓到的小田鼠是来自核试验区。这说明敌人的目标也是针对那里，疑点一下子清楚了。

接着他们又了解到，兰州市也有一个友谊宾馆。

何其妍立即兴奋起来，她提出马上到兰州进行调查。但是戚文彰却摇摇头，他知道事情绝不那么简单。当时的中国还很封闭，大西北绝不同于北京，外国间谍进入那里绝非简单。他带着何其妍来到了中国对外经济贸易部。

外贸部对于戚文彰来说是熟门熟路，在这里从部长到司机都对他非常熟识，他在楼道里一出现，看到他的人们就纷纷争着让他到自己所在的科室做保密工作报告。这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这要首先提到那时的对外经济贸易部。从名称上看，年轻的读者很容易把它想成是现在的商业部。但是其实不然。在五六十年代，中国面临着西方的贸易封锁，对外经贸谈何容易？所以外贸的一个主要工作就是，打破西方对中国的物资禁运。

戚文彰是一个主动型的侦查员，也就是说他不是光等上级把案子送到手里，而是他自己主动去搜索，寻找事情。他总是发现敌情，迅速立案，然后侦破。在长期的搜索过程中，他发现外贸部是一个极佳的情报来源。外贸部出国的人数仅次于外交部和新华社，而外贸部又会接待许多来华的外国人士。所以跟外贸部人员的交往中戚文彰能够获取许多重要的线索。

1964暗战原子弹（一）（21）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到外贸部挖情报，一次两次算是人家支持你工作，可你没事就往人家办公室里面出溜，天长日久谁都会烦啊。

所以戚文彰就是要跟他们交朋友。交朋友可不是现在的办法，去酒楼唱歌，那时不兴这个，戚文彰也没有&ldo;交朋友&rdo;的活动经费。他想的办法就是交换情报。他找到外贸部领导，提出作保密工作报告。这个建议立即得到李强部长的大力支持，李强认为，外贸部的人员也急需提高警惕性。戚文彰所谓的保密报告就是把他们过去经手的案子中可以汲取教训的东西讲出来。而对于这里的职工来说，这个保密教育就是等于听最为精彩的，最为真实的反特故事外加内部新闻。试想当年贫乏的大众文化生活和逐渐紧缩的文艺政策，文学，电影成果凋敝，电视剧还没有诞生。见多识广，博闻强记的戚文彰一开口就犹如在说评书。他的报告立即获得了全部机关的人的热烈欢迎，各个科室领导都积极拉他到本部门讲课。这样一来戚文彰在这里就越来越有名。而他掌握的资料也就越来越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