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寂与丰泽在寺庙客房里等着。
听说淮阳肯吃药了,丰泽很激动,“还是公主有办法,好!好啊。”
难得平日沉默稳重的左相如此激动。
谢寂看他的样子,欲言又止。
丰泽温和道:“谢少卿有何话要说?”
他对谢寂的印象向来不错。
此人心性极佳,虽然无情却坦荡,谢相有个好儿子。
谢寂回道:“下官只是觉得,丰相既然心爱淮阳长公主,当年应该坚定些,不给那人可乘之机。”
丰泽摇头苦笑,“你有所不知,淮阳长公主与他一见钟情。既是公主所爱,我理应成全她。难道少卿不是如此?”
他觉得谢寂如此爱连城,若连城心属他人,谢寂也会成全。
谢寂却道:“我不成全,只有我才配得上公主。也只有公主才配得上我。”
活了二十多年,连城是唯一让他想低俗之人,他哪肯放过?
迎着丰泽不解的目光,又补充道:“我会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快乐的人。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在他看来,连城若喜欢别人,那是她走歪了,他会去纠正她。
做他谢寂的妻子多好,他比任何人都爱她,比任何人都懂她。
丰泽愕然,在他看来,爱一人就要成全她。
谢少卿这套理论,他还是头次听说,乍听是狂妄了些,但人家有资格。
当年淮阳的情郎不过寒门出身,无权无势,比平民强不到哪去。
而自己虽然出身世家,但与谢寂相比,仍差得太多。
综合条件来看,果然没人比谢寂更好。
他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便温和一笑,“那我就等着喝你与公主的喜酒。”
谢寂拱手,“届时必然会请左相。”
连城喂淮阳长公主喝完药,令人将她的东西收拾了,带她回自己公主府。
淮阳长公主呆愣着,不说同意,也不反抗。
左相有些迟疑,“公主,这合适吗?”
连城对他解释,淮阳长公主的屋子太过灰暗沉闷,不利于她养病。
她多年困在寺庙里,沉溺在伤心往事里,要多出去走动才好。
“再说她这是心病,看看外面的景致,心结一解,人自然就好了。”
出了寺庙,马车行驶在长街上,连城掀开马车帘,让姑母去看。
淮阳不由往外看,阳光亮得有些刺目。
虽然天气还冷着,但街上人群熙攘,一派繁华热闹景象。
她恍然若梦,二十多年的光阴——她究是在和谁过不去?最后为难的是谁?
看到连城精致华丽的公主府,成群的仆人,以及圆滚滚的卫少卿,她觉得自己真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