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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况且我和妹妹都到了议婚的年纪，姨娘和哥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禁足，叫外人知道了咱们姐妹又该如何自处，求父亲开恩啊。”

&esp;&esp;武承宜也许绝大部分都是私心，但说到这个份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真意切。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趴到地上的武承宜，武承蔻却没心思欣赏亲姐姐的漂亮仪态。

&esp;&esp;“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得婚事自有父亲和母亲做主，好不好的本也轮不到姨娘操心，哪里又谈得上自处不自处的，家里的日子谁还叫我们不好过了吗。”

&esp;&esp;武承蔻是真不愿搅和武承宜这烂摊子，在她看来不管夫人和大嫂如何不好，但好歹还把姨娘哥嫂留在府里养着，僮奴在正院也养得好好的。

&esp;&esp;真要跟正院撕破脸皮，往后用不着夫人和大嫂说什么，底下的奴仆就能折腾得姨娘哥嫂有苦说不出。还有僮奴，夫人再大度心里也不可能半点疙瘩都没有。

&esp;&esp;她武承宜闹过这一场倒是能躲回西小院，只要又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又能拿她怎么样。可僮奴还要留在正院，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日子怎么过就可都只能仰人鼻息了。

&esp;&esp;“妹妹！你心里没姨娘也就罢了，难道你就不记得往日咱们一家子……”

&esp;&esp;“姐姐慎言。什么一家子，哪来的一家子，这会儿父亲母亲都在呢，你跟谁一家子。”

&esp;&esp;武承蔻气得手直抖，脸更是涨得通红。她想不出武承宜做什么非要闹这么一场，闹成这样样子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esp;&esp;“二姐姐这话说得好，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府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一家子了？”

&esp;&esp;接话的是武承宪，去国子监读了半年书，武承宪整个人看上去都跟以前有了好大的区别。明明还是个刚过十六岁少年郎，偏就跟以前那样的稚嫩完全不一样了。

&esp;&esp;“大姐姐，你是姨娘养的我也是姨娘养的。这些年母亲从未提过要把我们姐弟接到正院养着，是母亲的一片心。可如今你不说体谅感激母亲的心，反还要转过头来说什么你们一家子。”

&esp;&esp;跟着国子监的老师们读书，武承宪不光挨骂也学会了怎么骂人才杀人诛心，他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几次想要插嘴反驳又没机会的武承宜，又冷冷添上一句：“府里都说大姐姐的书读得最好，就读成这个样子了？”

&esp;&esp;西院和谢姨娘倒台，孟半烟管家之后的好处众人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武承宜想要把谢姨娘放出来，就是翻了众怒。不需要孟半烟再像之前那样亲自冲在最前面，自然有别人替她出头。

&esp;&esp;只有武靖看着这个场面脸色铁青，把大儿媳娶进门是想要她帮着长子管家，撑起整个长房。但看着现在因为各种缘由互掐在一起的庶子庶女，武侍郎的心情显得尤为复杂。

&esp;&esp;但再不舒服，眼下他也不能再打压大房，且不说自己已经扶着长子一步步了解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只说如今四皇子回京，这个儿子就不是自己能随意拿捏的了。

&esp;&esp;“大过节的为了这点子事吵成这样，你们可真是出息了。”沉默了许久的武靖打断儿女们无谓的争吵，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武承宜，“你既心疼你姨娘，那就搬回去，正好跟你姨娘做个伴，过年就不用出来了。”

&esp;&esp;谢氏犯了武靖最不能饶恕的忌讳，时间并不会让他想起旧情心软，反而会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一番情义都喂了狗。既然大女儿这般一心向着谢氏，那就送她去跟谢氏作伴。

&esp;&esp;等明年让孙娴心给她找个说得过去的人家，准备一副嫁妆把人嫁出门也就是了。

&esp;&esp;这话说出来，刚还小嘴叭叭个没完的武承宪立马就蔫了，坐在武承安身边再不敢多说一句话。武承蔻也惨白了脸色，她是想拦住姐姐更想明哲保身，可她没想到父亲会这么不留情面。

&esp;&esp;最后还是孟半烟和孙娴心对视了一眼，出声招呼婆子丫鬟把武承宜带回去，收拾东西搬回西院，等她被带走了，才装出一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张罗冬至宴开席。

&esp;&esp;闹过这么一场，再好的席面也没多大意思。孟半烟自认是个看得开的人，脸上也难免带着几分愠色。回东院的路上一言不发，唬得武承安牵着她的手安安静静走在身边，屁都不敢放一个。

&esp;&esp;回到东院关上门，

&esp;&esp;“殿下，大爷来了。”

&esp;&esp;“别让他过来，让他去暖阁里等着。”

&esp;&esp;当年武承安和司马仪跟刘懋陵一起读书的时候，三人也私底下偷论过序齿。这事除了三人最亲近的奴仆，就再无人知晓。

&esp;&esp;这几年三人各有各的际遇，还记得往事的人就更少了。但总有些小习惯会留下来，就好比刘懋陵身边的人都知道，四皇子府的大爷是武承安，二爷是司马仪，轮到主子的亲兄弟过来，才是疏离又客气的某皇子。

&esp;&esp;四皇子妃和孩子都没跟着刘懋陵回京城，回京以后隆兴帝赏赐下来的两个姬妾也被他扔在后院从不召见，身边就只有两个相伴多年的侍女伺候。

&esp;&esp;凌华见刘懋陵一副头疼得紧的样子有些不解，“主子以往不是总嫌大爷惫懒，要见他一面总得您自己寻到侍郎府上去。现在他难得勤勉，您怎么又不乐意了。”

&esp;&esp;“武长安这厮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往我这里来。他那人嘴又毒心眼又小，好几次把我身边的副将挤兑得没地儿站，要不是我拦着，就他那身板这会儿活没活着，都说不好。”

&esp;&esp;刘懋陵嘴上抱怨，但眼底却没有一丝对武承安的怒意。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孤单，亲娘死了亲爹又是那样一个人，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互相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妻子也只能算得上相敬如宾，许多心里话也没法全说。

&esp;&esp;身边的奴仆下属，看似忠心耿耿，但其实真正信得过的就只有母亲留下来的王贺和凌华，其他人都跟刘懋陵隔着心。

&esp;&esp;哪怕是跟了自己好些年的师爷公孙先生，刘懋陵也清楚他想得更多的，怎么依靠自己得到他梦想中的封王拜相，才是他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