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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下次别乱来了，听见没！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来……&rdo;

上原律忙点头，正想解释，又听他继续说：

&ldo;还有，你还活着，我也没死。&rdo;

水川透被放出来已是一小时以后。她坐在警局接待室的座椅上，刚从浅眠中醒来，揉了揉眼睛：&ldo;终于等到你了。&rdo;

少年后退一步：&ldo;你想问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rdo;

&ldo;嗯，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哦，对了，你有手机吗？&rdo;她一拍脑袋，掏出手机晃了晃，&ldo;告诉我你的号码吧！&rdo;

&ldo;有是有，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rdo;他皱眉。

&ldo;就凭我没有因为&lso;伤害罪&rso;起诉你。&rdo;

&ldo;……&rdo;

顿时无话可说。他沮丧地拿出手机，一边嘟哝着&ldo;真狡猾&rdo;，一边乖乖和她交换号码。

上原律毫不在意，起身拍拍他的肩：&ldo;那你今晚准备住哪里？&rdo;

他没有躲闪，那双满是倦怠的双眼里蓦地掠过一抹微光。

&ldo;……事务所。染谷组的事务所。&rdo;

&ldo;好，我送你吧？&rdo;

也没有拒绝。

凌晨四点，冬夜漫漫。起初没有交谈。

&ldo;为什么要关心我？&rdo;

少年终于发问了。上原律不自觉挺了挺背脊，收束思绪回答他：&ldo;哦，可能是缘分吧。&rdo;

这个答案引得少年愕然，转而皱眉瞪她：&ldo;你是傻子吗？！我……我之前可是拿刀捅过你‐‐嘶！&rdo;

平时被真岛说傻已经够郁闷了，眼下居然还被未成年人歧视，上原律当即给了他一记脑瓜崩，得意洋洋地瞧他敢怒不敢言，这才悠悠说下去：

&ldo;你是这个案子的目击者，而我是个被卷进来的倒霉蛋。现在事件解决了，我们也活下来了，这叫什么你知道么？‐‐这就叫&lso;缘分&rso;。&rdo;

他动了动唇：&ldo;……怪人。&rdo;

&ldo;瞎说，我明明是正常人。&rdo;至少比真岛正常多了。

&ldo;你和他一样怪！&rdo;他咬牙切齿。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笑了起来，或许是听见他说&ldo;一样&rdo;，抑或只是听见旁人将她和真岛的名字摆在一起，她想她确实挺怪的。&ldo;那，怪人现在要向你提问了，&rdo;于是她故作神气，&ldo;不过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rdo;

&ldo;啊？什么？&rdo;

&ldo;‐‐你第一次向真岛先生复仇的时候，为什么犹豫了？&rdo;

上原律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将水川那时古怪的行为定义为&ldo;犹豫&rdo;。

最初的茫然消失了，路灯如鱼游过他眼中的无措，渐渐地，化作了晦暗不明的情绪。

片刻后，两人停在了门前。一楼酒吧的招牌兀自亮着彩灯。撤走了警戒线之后，这里似乎仍是从前的模样。少年抬头望向三楼的茶色窗户。

&ldo;……因为老大临终前对我说，别报仇。&rdo;

然后径自消失在楼梯口。

上原律在原地留了片刻，其间没有任何光亮从楼上透下来，于是她轻念了一句&ldo;原来如此&rdo;，便离开了那里。一段段灯光自脚下延展开去，脚步声落在冷寂的空气里。似在旷寥的远古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