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这一刻,岑归年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说的话深信不疑。
&esp;&esp;姜南也对他挥了挥手,他小跑着离开,半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岑归年挑眉道,“不过我刚刚确实拍了你的照片,很好看。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号,我回去发给你吧!”
&esp;&esp;那张纸条上标注了一串号码还很贴心的加了括号标注微信同号。
&esp;&esp;岑归年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同时发出声“嗯”。
&esp;&esp;有风从他们的身侧吹过,呼吸间萦绕着股淡淡的、独特的香味。
&esp;&esp;来自渐渐跑远的姜南。
&esp;&esp;信号灯上的红色圆圈忽地闪频了几秒,飞速跳成了绿色。领头的汽车起步稍微磨蹭了些,收到了后面车主的鸣笛催促。
&esp;&esp;高亢又此起彼伏的连声后,“长龙”复苏过来。属于姜南的身影片刻不停顿地踩着通行的最后几秒跨出了斑马线,很快消失在了流动的车来车往中。
&esp;&esp;这座城市热闹又繁华,不过恍神的刹那就足够将两人冲散。
&esp;&esp;不过还好——
&esp;&esp;岑归年手合拢,还来得及挽留遗留在风中的几丝气息,也还来得及紧紧地攥住了那张字迹清秀的便签。
&esp;&esp;在附近的大学拢共就那么几间,他的大学也在这篇区域,他们说不定还是校友。
&esp;&esp;摄影系,姜南。
&esp;&esp;岑归年默念他的名字。
&esp;&esp;像是上帝终于对他颓废至极的行径看不过眼了,专门赐给他的幸运星。
&esp;&esp;那么,他还想再贪心点。
&esp;&esp;岑归年向天祈祷着,希望他们很快便能再次相见。
&esp;&esp;希望下次见面他不要再那么木讷,要主动和姜南说一句“好巧”。
&esp;&esp;希望下次见面他不再这么狼狈——他光摸都能摸得出他脸上凹陷进去的部分,身形消瘦得更是活像一个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骨架。
&esp;&esp;可是如果上天嫌他太啰嗦太聒噪了,那就请只听地出现在姜南面前,先被兜头砸来的惊喜弄得脑袋发蒙了。
&esp;&esp;这所学校里除了那个人人皆知的“情人岛”,还有一块小小的无名湖,就坐落在音乐楼的旁边,被垂柳包围,冬暖夏凉,从柳荫下的深绿到柳条的翠绿,再到湖水的碧绿,明明是那么相近的颜色却层层分明,相得益彰,一年四季都泛着生气勃勃的绿。
&esp;&esp;因此此处也是美术系和摄影系的钟爱之地,常常有人在这里采风。
&esp;&esp;其中也包括姜南,他经常在湖边一待就是一整天。
&esp;&esp;日头正晒,此处却是校园里少有的阴凉之地,环境舒适,眼前又有美景。姜南乐得自在,懒撒地靠着石凳的靠背,忙着在脑海里构思今天要取什么景。
&esp;&esp;自然是没发现隔壁的二楼正有人眼睛眨都不舍得眨地注视着他。险些按捺不住悸动的心跳。
&esp;&esp;姜南确实很喜欢这块风水宝地,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有时会拍照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欣赏景色。他来的时间并不固定,但周五下午基本都会来。
&esp;&esp;于是每逢周五,岑归年在207琴房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就为了能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说这样岑归年就知足了吗?那倒也不是,那一天比一天更急躁跳动的心在诉说着他的渴望:看看我,姜南看看我。
&esp;&esp;可现在的光景岑归年也不敢轻易打破。
&esp;&esp;胆小鬼就连表达喜欢都是犹豫不定的,生怕炽热的目光惊扰了他,于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让他像蜗牛急速收回试探的触角,蜷缩进单薄的躯壳中。
&esp;&esp;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姜南总是能看见二楼的那间开着窗的琴房,窗帘被风吹得乱飘,却不见人影。
&esp;&esp;某次吃饭,姜南和音乐系的友人说起这件事,对方挑眉否认道:“不会的,为了保护琴房的设备,我们都是要求人走关窗关门。何况现在咱们学校的琴房这么紧张,僧多肉少的,琴房每天都排得满满的,哪里还有空的?”
&esp;&esp;姜南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答道:“这样哦,难怪你在校外一口气包了一年的琴房。”
&esp;&esp;“不光是我,这基本都是我们系的基本操作了。”友人咬了口串,不以为意地说,“可能你看的时候人家正巧出去装水了也说不准。”
&esp;&esp;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