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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那她去哪儿了？我去登门拜访。”

&esp;&esp;“抱歉，这是机密，不能透露。”

&esp;&esp;“去向都是机密？”赵清澈讽刺，“这能机密什么？”

&esp;&esp;工作人员仿佛听不懂，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如果在国内，这能是什么机密，不过现在别国领土上，行程、去向、工作都是机密啊。我们外交人员，不注意自身安全，就是危害国家安全，都是有条例规定的。”

&esp;&esp;赵清澈看着工作人员始终不疾不徐的态度，使劲深呼吸，才压下火气，叹道：“好吧。那谢谢了。”

&esp;&esp;拿起包，赵清澈眼眸中有深深的失望和晶莹闪过，“我办的是旅游签证，要是再见不到人，就必须回国了，我只是想见个面而已。”

&esp;&esp;她有着一头黑长直的头发、白皙的皮肤、靓丽的面孔，这样一个校园女神化身般的女孩儿，楚楚可怜叹息自己的处境，让人忍不住想帮助她。

&esp;&esp;结果工作人员还是维持着始终不变的态度，“是吗？那你要延长签证时间吗？如果回国手续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大使馆求助哦~”

&esp;&esp;上翘的尾音，充分表达了大使馆的亲民和热情。这就是态度——礼貌、热情，但一问三不知。

&esp;&esp;赵清澈见最后卖惨的手段都没用，只能真走了。

&esp;&esp;赵清澈回到酒店，打开网站，试图在官网上找到官方活动中向晴的蛛丝马迹，不安得思考该如何见到向晴。那条博文发布，张华也选择站在自己这边，赵清澈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esp;&esp;结果，今年开年之后，股权变动，向晴在没有事先通知张华的情况下，决定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卖给刘涛。国内法律规定，上市公司股份想要交易，股东是有优先购买权的，而且买卖也必须经过股东同意。

&esp;&esp;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张华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意义呢？刘涛和向晴已经和其他股东事先达成了默契。

&esp;&esp;刘涛原本是跟着张华一路把公司从小作坊经营成大集团的最初合伙人，一向是张华的左膀右臂。当初张华想要代持向晴手上的股份，向晴不愿意，还推了刘涛出来当代言人。

&esp;&esp;可现在时移世易，向晴直接把股权卖给她，而向晴的股权是从她妈妈那里继承来的。这部分股权又是离婚时候，张华分割的。所以，归根结底，张华认为，这些股权是他的。

&esp;&esp;割自己的血肉喂养下属，即便是几十年并肩奋斗的得力干将，张华也怄气得恨不能吐血。在股东大会才上知道这个消息，张华脑子嗡鸣，难以置信。

&esp;&esp;张华不愧是从大风大浪中过来了，知道事不可挽回，立刻调整好情绪，笑着对女儿道：“好，好，你早就说过，志向不在商场上。你能以后舍弃这样庞大财产的魄力，爸爸为你骄傲。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esp;&esp;“谢谢爸爸，我还有事，也不懂行，就不参加接下来的会议了。”向晴非常有礼貌，告辞出去。

&esp;&esp;刘涛接手了新股份，一跃成为说什么原配嫡庶11

&esp;&esp;“晴晴，最近过得好吗？”刘涛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和向晴拥抱，“不用说，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日子顺心。”

&esp;&esp;向晴莞尔，“涛姐这是在说自己呢。”

&esp;&esp;刘涛笑眯眯的，不承认，也不否认。寒暄良久，又送了伴手礼，刘涛才进入正题：“你卖股份这事儿，和赵清澈有没有关系？”

&esp;&esp;“事情都过去了，涛姐怎么想起来这时候问。”向晴不正面回答。

&esp;&esp;刘涛也是人精，立刻把话说得更明白：“赵清澈找我做中间人，想给你道个歉。一事不烦二主，也和我有些关系。我当初受你爸照顾颇多，对他一向是尊重的。赵清澈不算什么，但总要给你爸面子。”

&esp;&esp;真要讲情义，就不会把一切算尽，在股东大会上才告知张华股权转让的事情。

&esp;&esp;不过，向晴并不揭穿这些，只道：“和她没多大关系，不用道歉了。”反正已经受到惩罚。

&esp;&esp;刘涛又笑：“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还辅导过你功课，当时有一篇课文叫《小公务员之死》，当时你特别不理解，现在赵清澈就是那个自己吓自己的人，你是没把事情放在心上的将军。”

&esp;&esp;《小公务员之死》，契科夫的大作，大概意思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务员在戏院打了个喷嚏，刚好喷到前排的人身上，而前排坐的是将军。天啊，自己是闯了多大的祸啊。小公务员开始在心里默念道歉的词，始终没有勇气去道歉。然后幻想各种将军不原谅他的后果，上班看到任何事情都能联想到自己的可悲下场。最终，他鼓起勇气去道歉，被莫名打扰的将军喊“滚出去”。也不知道小公务员脑补了什么，回家躺在沙发上，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esp;&esp;这是一篇讽刺寓言，可见当年俄国的官场上下尊卑之鲜明。可这又不仅是文学作品，生活中或轻或重自己吓自己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当权威、强势、上位者高高在上俯视的时候，下位者总是忍不住反复琢磨，并美其名曰“精确领会上级意图”。这样的能力，甚至被开发成课程，能卖钱的。

&esp;&esp;向晴听懂了刘涛的言外之意，她从小家境优渥，身边的长辈都奋斗成上位者，她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如何用人，从没站在下位者的角度思考问题。

&esp;&esp;向晴听得失笑，她有同理心，但给赵清澈的不多。话又说回来，如刘涛所言，面子，这个仿佛轻若鸿毛，又被国人万分看重的奇怪东西，不得不给。刘涛已经出面，为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不值得驳她。

&esp;&esp;“好啊，涛姐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

&esp;&esp;刘涛笑得心满意足，谦虚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你自己拿主意的好。要是她真的过分了，你也不要看我的面子，该骂就骂，实在不行，赶出去——”

&esp;&esp;刘涛摸出手机发了消息，不到五分钟，赵清澈就过来了。身上还有咖啡的香气，应该在大使馆旁的咖啡厅等了很久。

&esp;&esp;向晴自称不在办公室，让她等了好多天，但现在，依旧毫不避讳得在办公室见了她。

&esp;&esp;“你们小姑娘年纪相近，聊得来，我还要去谈个项目，就不打扰你们了。”刘涛识趣起身，施恩手段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最后若看着赵清澈丢脸，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esp;&esp;刘涛离开之后，赵清澈没有落座，反而规规矩矩站着，九十度鞠躬，“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