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蹙眉思索,“可你的叔父有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除了他之外,你最怀疑谁?”
她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勾唇,“你现在是在审问我?”
叶臻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审问,也不是讯问,是商议。”她正色说,“教授,请你多多指教。”
林北钦失笑,忽而想起她刚入局时,做起事来稚嫩生疏的模样,一时有些恍然。
“指教就免了,”他眯了眯眼,突然沉声说:“你的试用期快到了,这个案子,作为你的最终考核。”
叶臻心下一凜,同时又发苦,“教授,我……我怕。”
“怕什么?”林北钦打断她的话,“一切都有我。”
叶臻心头一暖,突然又听他说道:“如果考核不合格,我会让你调职。”
叶臻脸色一滞,“教授,好歹师徒一场……”
林北钦不紧不慢地起身,似笑非笑地,带着她往别墅走。
……
零星的欧式别墅点缀在山林间,曲径两旁,是开得正盛的月季。
叶臻满心满腹的案子,连赏花的心情都没有。林北钦也是,沉默地走在她身侧,眉头轻蹙。
两人路过一丛密密匝匝的月季,林北钦突然停下脚步,朝月季丛里看了看。
这一簇月季很茂盛,长在缓坡上,细细的枝桠横斜溢出,花团锦簇。只是有一片被压倒了,压倒那一片,似乎躺着一个人。
叶臻心头一跳,和林北钦一同跳了坡去,竟发现倒在下面的人是林老太太。
见有人来,林老太太连忙艰困地撑起身来,她脸上有伤,身体行动不便,只颤巍巍地向林北钦伸手,“北钦……北钦,你来了就好,快扶我上去。”
林北钦立即将她扶到路上,捡起她的拐杖,递给她。
“二奶奶,”林北钦问,“你怎么摔到坡下去了?”
林老太太当即大怒,猛地一拐杖杵在地上,“我怎么下去的?你难道看不出,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吗?”
叶臻与林北钦对视一眼。
林老太太怒不可遏,“混账东西,肯定是有人巴不得我死,所以想把我推下去摔死,还好我命大……否则……”
叶臻无声地观察周围的痕迹。月季坡旁的路,是石板堆砌的,粗略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印记。
小路蜿蜒几米拐了个弯,拐角处路边的草被压倒一片,而林老太太身上有青草的污痕。
她应该是才那里摔下去的。
林北钦立即打电话让林世杰来接,又问:“二奶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林老太太说:“我和刘嫂一起来的,她半途回去帮我拿衣服,我就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我本来站在路边看花,谁知道竟有人把我推下去。北钦,你一定要找出这个想害我的人!”
林北钦安抚了几句,看向叶臻。
叶臻摇头,示意并没有有价值的发现。
林世杰来得很快,还推了轮椅,恭恭敬敬地把林老太太扶上去坐着,推着她往别墅走。
庭院里,任静玟已经安排好了早餐,正等着林老太太回来,好招呼客人吃饭。
刚进院子,老太太瞬间来了力气,扬起拐杖,狠狠朝任静玟挥过去。
林北钦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但这一举动,实在让人惊愕不已。任静玟浑身一颤,生生压住眼底的怨怼,克制地问:“妈,您怎么了?”
林老太太扬着拐杖,低声骂道:“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