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来客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地看着他说。
“还有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二月红道。
对方单手扶着脸上的镜框把那种分外冷静的视线投向了他。
解府在长沙府邸里大肆宴客,解老爷这几日从北京风尘仆仆来到长沙宴请旧相识的军阀,解九在解老爷不胜酒力时才代替府内出席,他与解老爷连日应酬了几匹人马,宴会过后解老当家并没有立即回到北京府邸,解九也知近日府内多变,在宴请完最后一批准备驻扎在北京的亲信后解老爷在客室里醒酒,解九从帐房出来,刚对完这几日开支的帐,解老爷将他唤到客室的厅上道:“你坐。”
解九依言坐下了,解老爷喝了一口茶道:“府内近来的开支还好吗?”
“还好,一切在预算范围内。”
“长沙这里近来的收入如何?”
“一切如昔,前阵子波动较大。”
“你可知道我为何近日来长沙府内?”解老爷道。
“是因为军阀的事?”解九道。
“正是,北京军阀的亲信报信来,说长沙的变动太大了,要我小心,我在考虑将产业再挪一部分送往北京……”
“可是爹,好不容易才在长沙站稳一块角,怎能轻易说放就放?”
“若是真有战事这些产业也保不住,不如识时务先将保值的东西移到北京,”解老爷说着重重咳了一声,又道:“况且我们产业本就扎根于北京,长沙若要放手,也不得不放。”
“爹,可长沙这里才是祖业呀…”
“先不说长沙这里,北京那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这次来也是要征求你的同意,让你回北京接管解府的其他部分。”
“老当家,您不是之前说说这些还太早吗?”解九问。
“解九,我身体本不好,最近这几日确实感到操劳了,”解老当家咳嗽二声,又道:“这次实在是因为军阀势力变动太大,不得不把能请的人都请来探明状况,否则我也不能安心。”
“那长沙的事,究竟作何打算?”解九问。
“你前几日可有收到北京霍家的来信?”解老当家沏了一杯茶饮道。
“收到了。”
“霍当家劫到的那批货物是干粮,你可有收到齐府的来信?”
“收到了。”
“这个时代里收集钱粮的人不是跟军阀有关就是想成为军阀。”解老当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齐府也是严阵以待,解九,若我们执意要把产业放在长沙,势必会被卷进这一带的纷争之中,张大佛爷想做什么你不会看不出来,即便如此你也要把产业留下来和他们拼搏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长沙这里的老盘子是逃不了,不得不守住,我们的盘子在北京还有路可退,解府并不是只有你一人,我身体不好,早有意思让你接管家产,只是先前你刚回国,得重新让你历练历练适应一下环境,现在长沙的情势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该怎么做心中应该有把尺。”
后面的来看,解九才知道爷爷下了一步稳健的棋子。
解老当家道:“眼下,这个状况,你认为应该做什麽对策才是对解府最好的?”
解九道:“还是要先把部分的产业移到北京……长沙这里只放能轻易流通的货物。”
老当家道:“说得没错,我也认为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障解府的财力。”老当家咳嗽一声道:“至于北京府邸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近期希望你能过来。”
“老当家,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好,今日我困了,先去睡了,有什么事等你到北京府邸来再说。”
“爹你安歇吧,儿先去处理杂事。”
“好,好,你也早些歇息。”解九扶起解老当家交给下人搀扶着,他望着下人扶着解老爷的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