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面上情绪不显,心口却堵得慌。
&esp;&esp;哪怕是差点。
&esp;&esp;前方街道上的司机仿佛被夜幕驱赶着飞速过来,将车停在了面前。
&esp;&esp;路汐拎起薄如蝉翼的裙摆,却弯腰坐到副驾驶。
&esp;&esp;容伽礼看着她这番突然避嫌的举动,问:“真醉了?”
&esp;&esp;路汐已然忘记这是谁的车,她在谁的地盘上,总有理:“我清清白白……不跟有过未婚妻的人离太近。”
&esp;&esp;容伽礼低眸盯着她低垂着睫尖,无不透露着一丝要命的倔犟,沉吟片刻,随即冷白的指骨敲了两下车玻璃。
&esp;&esp;司机也察觉出气氛似乎不对劲,心领神会解开安全带下来。
&esp;&esp;没了外人。
&esp;&esp;路汐占据着副驾不动,容伽礼便坐上驾驶座,下一秒,等她慢半拍地反应要推门下去,先态度强势直接反锁了。
&esp;&esp;又来这招。
&esp;&esp;路汐想去回避都没有空间发挥,僵了数秒后,先开口:“容总这是做什么,我有污蔑你吗?”
&esp;&esp;容伽礼答非所问:“谭百潼今晚跟你对饮都说了什么?”
&esp;&esp;路汐决定炸一下他:“你猜呢?”
&esp;&esp;“路汐。”容伽礼低唤她名字,透着股莫名的危险,却笑了笑:“我好好问话你乱答,那用我的方式来?”
&esp;&esp;
&esp;&esp;这七年,两千多个日夜里,路汐不停地说服自己往前走,人活在世界上总要经历生死离别的,而那场离别于她而言,就好像一下子将身体的新鲜血液都给残忍抽走了似的,她只能靠酗酒,靠烈性的酒液去代替,让自己这具躯体能支撑下来。
&esp;&esp;严格论起来,她到底只是抛弃过容伽礼的前女友。
&esp;&esp;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容伽礼身为容氏家族的继承人,可以接受长辈安排的联姻对象,可以自行择偶,这一切都不该是她有资格能干涉的。
&esp;&esp;可路汐一想到容伽礼身边可能有过,心口突然感到很难受,这种情绪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安静消磨掉的,眼尾压着颤意,看不清车外的街光,只能清晰看到近在咫尺的容伽礼。
&esp;&esp;空间封闭车厢内因他方才的话,安静了许久。
&esp;&esp;路汐知道她先开了头,倘若断在这,彼此都要这样僵持着整晚。
&esp;&esp;逐渐地松开咬紧的唇肉,低喃道:“你好好问话,为什么要凶我?又不是我跟谭家的小姐险些结成了夫妻。”
&esp;&esp;“我哪里凶你了?”容伽礼前秒还在笑,不笑时,那张隐在暗光里的脸才是真的不好招惹,薄唇溢出的声调格外低缓且清晰入耳:“谭百潼的话你就听,我说的你就一概不听,路小姐,你好难哄。”
&esp;&esp;路汐自认为没让他哄,刚想说不哄就别锁车门,放她下去。
&esp;&esp;容伽礼就跟有读心术一样,一语道破:“说两句就摆脸色,下车等回了酒店,是不是该跟我撇清关系?这次计划着怎么躲我?”
&esp;&esp;路汐被他轻描淡写的语调问得失了声。
&esp;&esp;半响,她有点晕的脑袋,抓住一个重点:“所以你承认和谭家的小姐差点结婚了?”
&esp;&esp;容伽礼毫无情绪波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esp;&esp;路汐倏地抬起头,看向他。
&esp;&esp;容伽礼又说:“给我个理由。”
&esp;&esp;路汐给不出,让她承认听了一句谭百潼酒后的话,就难受到将理智的情绪破防,会比活剐了她还痛苦。唇齿下意识地咬着,生怕泄露出半点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