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笑?每次愚弄我一番后,他都会扬起漂亮的笑容的。这次他却不笑,眼神深邃如雾,就那样望着我,不肯移开。
我怕他这样,很怕。
“你在开玩笑?”我说。
他不回答我,只是在自顾地说话,“我是个混蛋,早已经没有去爱别人的资格。可是现在,我却居然妄想得到你想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想娶你,想一辈子只爱像你这种女孩。”
脑子很混乱,有那些出入他家门的漂亮女人的面孔,她们好像都在说,她们是流忆的女人,还有过他的孩子。
我不能相信的他的话。一句也不信。当真的这样想着时,就笑了,笑得很冷。
我说,“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也要怀你的孩子吗?你不要把我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在打什么算盘我都知道。”
嘴角的笑意倏忽即过。他马上站起来,转身望向窗外。
我希望他为自己辩解,希望他说不是,可他不说。一句话也不说。他在默认。
突然泪光盈然。凭什么他可以这样戏弄我?凭什么?
我一把扯掉手腕上的针头,跳下床,要走。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马上按住我,吼,“你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
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他将我搂进怀里,紧紧的。我不挣扎,心里空洞到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该去坚持的。
护士进来,表情冷冷的,并没说什么,只拿走了快空了的瓶子。
流忆说,我送你回家。
我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跳过去,将插在瓶子里的那些可爱的紫色花儿揣在了怀里。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他说,像在承诺。
我不说话,只跟着他走。我想,与他分开后,我亦不会再去见他。
他要的是女人,而我,还是思想单纯的小女生。我们的人生不匹配,不需要再见。
远远地,就见张寒骑着单车停在社区门口等我。
我开口喊,“张寒。”
他马上骑车过来,很高兴的样子。
张寒说,“丫头,我们都被选上了。”
“什么?”
张寒大声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去读艺术学院了。”
“真的?”
“是真的。”张寒作手势让我上车去,我没有迟疑,但流忆却拉住我。他对张寒说,“她刚从医院回来。”
张寒下意识地打量他,两个男生表情都很冷。
我只好向张寒解释说,“我半夜发烧,他和我妈一起送我去医院。”注意到张寒在盯着我怀里薰衣草看,马上又加一句,“花是我妈的朋友送的。”
流忆松开了手。嘴角扬过苦涩的笑意。
“再见。”他说。不是回家,他朝外走。也许,他是去约会情人。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
“我见过他。”张寒说。
可我不想提起有关他的事,干脆一口截掉他要继续下去的话题。
“他住在我家对面,我发烧,他刚好碰上,便与我妈一同送我去医院,我妈有事要去处理,他便陪我回来。张寒,你看,我都将整件事叙述得这么详细了,你还要揪着这事不放吗?”
他低头望着地,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我怕你受骗。”
笑话,他能骗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