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婉郑重其辞道:“且不说皇上如今尚在人世,本宫谈何守陵?他日皇上回宫重掌大权之后,亦会与本宫解除婚约。届时,本宫便不再是大秦皇后!又谈何替皇上守陵?”
秦子翊眼里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赵婉婉,半晌,才面带浅笑,小声道:“原来如此!”
见到秦子翊的笑脸,赵婉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明明这宣政殿内壁炉通红,暖意十足,她仍旧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皱了眉问道:“梁王,你笑什么?”
赵婉婉没来由地心头火起,虽然她将来不会是这大秦的皇后,但如今她仍在后位,梁王今日却一再冒犯,还敢叫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气煞人也。
然而赵婉婉却发现就在这个时候,秦子翊背向着她而立:“皇后娘娘似乎还忘了一个人?”
赵婉婉隐隐觉得这话里藏着杀机,犹豫片刻后,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说王兄?”
赵婉婉整个人警惕的望着秦子翊的背影,发现他并不回头,也没出声回应自己,不由得眼皮一跳,更惊慌起来。
如今王兄还被梁王囚困在西垂宫内,不知梁王是何用意,那里又冷又冻……
不等赵婉婉细想,她又追问道:“你想要对王兄做什么?!”
赵婉婉话音刚落,秦子翊转身径直又走近了她面前站定后,一双阴鸷的眼睛透着些许的嘲笑的意味看着她:“看来皇后娘娘的心果然是向着栋王的。”
心思被秦子翊戳穿,赵婉婉本以为她会觉得难堪,但她却并没有。
她记得当初太后在宫中设宴款待她父母时,提起她幼年时的事情,秦子翊也是在场的。
以秦子翊的个性,他应该早就猜到,先帝之所以会留下圣谕要赵婉婉入宫做皇后,并不是因为她与秦子准之间有多深的缘份,反而是因为栋王秦子垣与她在幼小时,那份同生共死的经历。
虽然后来秦子垣让位,选择去了漠北做藩王。
想及此后,赵婉婉竟然有些恼怒,却不好发作,只得沉声反问:“王兄驻守漠北多年,并无意参与王位之争,不知梁王还想怎样呢?”
秦子翊垂着眼皮,压低了声音:“只要他活着一天,他便是本王最大的威胁!”
赵婉婉自然听得明白,秦子翊话里的意思,让她意外的是,秦子翊竟然毫无掩饰的向她直言这一件事实。
她还是没能抑制住脸上震惊的神情,死死盯着秦子翊那半明半暗的脸,越发觉得不安极了。
梁王这话是想要王兄的命?!
想到此时,赵婉婉身子也僵硬了不少,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秦子翊饶有兴趣地与赵婉婉对视,又问:“本王想怎么样,娘娘会不知道?”
赵婉婉轻咬下唇,一脸的防备,喉咙一哑,对秦子翊责问道:“你、你想……”
她忍着心中的慌乱与愤怒,只觉得从她手指尖一直到胸口,涌起时冷时热,叫她恍惚起来。
赵婉婉这时更觉得整个宣政殿的烛火亮堂无比,叫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秦子翊又是那张似笑非似的神情,望着赵婉婉,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本王讲得如此直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