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派人去找你吗?”老人问。
“我大致猜到了。”少女垂眸,竟然浅浅微笑起来。说来奇怪,明明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组织的中心,除了刚刚进来时的局促,现在的她看起来却比几乎可以说是长驻于此的森鸥外和尾崎红叶自在轻松多了。
她眼中竟丝毫看不到对他的畏惧,不应该害怕才对吗?他可是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五条家的六眼和那个咒灵操使不是已经救了你吗?你怎么是独身前来的呢?”老人语气平淡,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隐藏在话语里的不满。
“我和他们并不熟悉,他们不过是有求于三位老师,正好遇见而已,”江优陈述事实。
老人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哦?有求于静闲町的三位老师?”
“他们想要寻找叶姬,”江优毫不隐瞒,“因为怀疑《布阵图》在她手上。”
既然咒术界已经开始行动,也就代表着静闲町不会再死守着这条秘密,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横滨,江优也就不必遮遮掩掩,反倒惹人怀疑。
“《布阵图》!”老人猛地顿住。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布阵图》,只是没想到会在当年出逃的叶姬手里。
说来当年静闲町为了找叶姬也是没少费力气,甚至委托了他们,不过最后依旧一无所获。而且当时静闲町只说了找叶姬,可没提一句《布阵图》的事。
也对,毕竟宝物动人心,谁能保证他们知道叶姬带着《布阵图》后,会不会私自把东西扣下来。
这样也说得通了,为了得到叶姬的准确线索,咒术界当然不会因为怕和港·黑起纠纷而袖手旁观。
“既然他们有求于三位老师,自然也会保护你的安全,那你为什么又主动出现了?难道是觉得我会因为顾及咒术界不敢动你?”
他虽然也心动《布阵图》,但自知争不过咒术界以及静闲町背后的人,而且如果能找到叶姬,他们当年也不会无功而返,谁知道叶姬现在在哪里?
现下只是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一个小小舞女挑战了。
“我是主动过来的,自然也就没想过再依靠他们的保护。”江优摇摇头,“更何况您是港·黑的首领,能白手起家建起令人闻之色变的庞大组织,当年如此锐意进取,如今又怎么会顾及咒术界呢?”
这话说的顺耳,老人脸色缓和下来。
尾崎红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森鸥外。男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全身心关注着少女,那眼神专注得和以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森医生判若两人。她以袖遮脸,盖住了复杂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悲的神色。
“那你怎么敢来?”老人不解,“你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啊。”少女声音很轻。看了自进入办公室后望向森鸥外的第二眼,这一眼明亮而温柔,仿佛洒入花丛的阳光。
但总有些人或事比生死更加重要。
少女话未尽,所有人却都已领悟了她没有表达出来的情感。
在他人看不到的袖子里,尾崎红叶的指尖因为这句话而轻颤。
“茉莉,”森鸥外轻声呢喃。
“森医生,”老人开口,“既然茉莉证明了自己和咒术界无关,也就是说你和咒术界私下联系的罪名并不存在,你可以走了。”
“首领!”森鸥外其实很清楚,达成目的的他应该离开了,但是一向冷静的他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脚步。可惜此时他不想走也不行了,突然出现的护卫强势将他带离了办公室。
“茉莉……”他想要伸手去拉少女,只是在老人尖锐的眼神中稍稍犹豫,便再也摸不到那片干净的衣角。
眼看着少女纤弱的背景被沉重的大门关了进去。第一次,森鸥外感觉自己眼前一直都分外清晰的世界突然模糊了。
直到工作中从未有其他动作的黑西装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他。森鸥外这才感受到他们惊诧的视线,恍然地抬起手蹭了蹭发凉的脸颊。
在他人怜悯的目光中,他竟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他在笑自己可悲,因为此时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现在的心痛,是演出来给他人看的,还是真的痛了。
而门内的江优此时听到了系统的播报。
‘认知度增加70%’系统忍不住爆粗,‘卧槽!’
任务者这波可真是富贵险中求了。以现在的认知度,哪怕接下来只降不升,她也妥妥达到了优秀线,如果这是普通观测任务,她都可以凭借这次任务升级了。
只要她能活下来。
破旧的房子里,几个诅咒师围坐在一起,对着《菩萨处胎经》面面相觑。
“老大,这本经书咱们都研究了好几天了,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其中一个诅咒师终于忍不住第一个先开了口。
“会不会是咱们被骗了?”
“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很是气愤地把手里的经书撕碎。“肯定是咒术协会那帮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提前把东西调包了。”
“他们以前经常这么干。”男人啐了一口,“明明每次都把东西调包,然后假装让我们得手,最后在以此为借口讨伐我们,天杀的咒术师,我和你们不死不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