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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2页）

路过车站的时候，我爸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抄下了20路公共汽车整条线路的站名。然后，我们一起去了车站旁边一家名叫&ldo;心海&rdo;的小饭店。那家饭店已经开了大约10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进去，我们家的人过去很少上饭店，我妈不喜欢。

我爸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还给自己点了一小瓶啤酒。菜没上桌之前，他一直低头在研究他刚刚抄下来的公交线路，直到服务员端上第一道菜，他的目光才从那张纸上移开。接着，他对我说，吃完午饭他打算做两件事：一，他要去刚才赵兰提到的西门路站和南昌路站看看，他想知道我妈为什么会从那两个站上车；二，他想去见一次郦雯。

&ldo;你有没有她的地址和电话？我向警察要过，他们不肯给我。&rdo;他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出来。我看着他很认真地把她的地址抄在公交线路的下方，然后快速将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片塞进了口袋。

&ldo;爸，你真的打算去找她？&rdo;我轻声问道。

&ldo;她在一夜之间害了我们家两个人，而我竟然还没见过她。

这不是太遗憾了吗？&rdo;我爸语带讥讽地说，又问，&ldo;你想跟我一起去吗？&rdo;

我觉得好像被人打了个耳光。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ldo;好吧。算了。就当我没说过。&rdo;我爸收回锐利的目光，向别处望去，&ldo;我现在只想把事情弄清楚。&rdo;

我很想为郦雯辩解一句，但是我不敢，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她。床上的她，并不能代表她的全部。而且，我想到最后一次我去她家时，她曾经问过我的问题，&ldo;假如我杀了你妈。你会不会把我交给警察？&rdo;当时以为这是一句玩笑，但现在却觉得那根本是一种试探。她跟我妈过去一定有什么过节。

她其实是借着诬陷我来报复我妈。

&ldo;我想送你去广州念书。&rdo;我爸说。

&ldo;广州？&rdo;

我爸兀自喝了一口啤酒，说道：&ldo;我有朋友在那里，我今天早上已经跟对方联系过了，他会为你在那里找一所好学校。&rdo;

&ldo;可是……&rdo;

&ldo;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能像过去一样在原来的学校无忧无虑地继续念书吗？&rdo;他再次用尖利的目光刺了我一眼，随即又马上移开，&ldo;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妈的追悼会一完就送你去。

我会给你办理退学手续。这些天，你就待在家里，自己整理一下行李。&rdo;

他是要把我赶走吗？我看着他，发现他今天没有正眼看过我，他根本不愿意看我。

&ldo;余青来找过你。&rdo;过了会儿，他又说。

&ldo;他来找过我？&rdo;

&ldo;昨晚，他来打听你的情况，正好警察也在，于是他们就聊了两句。余青说，英语社团的人告诉他，郦雯曾经跟她的学生提到过你。&rdo;

&ldo;哦，是吗？&rdo;我想，那个学生八成是莫兰了。

&ldo;昨晚黄警官走了之后，我给那女孩打过个电话，可惜她在发烧，喉咙也哑了，完全不能开口说话，所以，我只能通过她老爸简单问了几句。那个女孩说，郦雯第一次向她打听你，是在10月初，第二次是在一个星期前。&rdo;

&ldo;是三个月前吗？&rdo;我问道。没想到那么久之前，她就已经注意我了。

&ldo;是的。&rdo;老爸慢悠悠地说道，&ldo;10月初，你们学校开过一次家长会，是你妈去的。其实你的家长会都是你妈去的，因而你的同学都只认识你妈，不认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