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手?
结束这个他许诺过会一起离开的女人的生命?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子瑜:&ldo;张子瑜,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我杀人?&rdo;
张子瑜用右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甚至有些天真地看着林羡鱼,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明了。他的眼里甚至还带着笑意。
林羡鱼握着刀柄,双眼紧紧盯着还有他的血的刀刃,手直发抖。他扭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徐柔,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了刀子。
&ldo;操‐‐!&rdo;张子瑜一句大骂,他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因为及时闪避,伤口很浅,但血还是汩汩地流出来。他一把夺走了林羡鱼手里的刀子,他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胆大。
是个非常不好控制的人,尽管在从前他就尝试过用温和的方式控制这个人,但此刻他更加明白了这么做的难度。
林羡鱼虚弱地看着暴怒的张子瑜,浑身都在发抖。
张子瑜再度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血的味道。他再度将刀子塞进了林羡鱼的手里,但是他的手紧紧包住了林羡鱼的手,刀尖伸向了徐柔‐‐
徐柔双眸噙泪看着他,不住摇头。
林羡鱼剧烈地挣扎起来:&ldo;不!滚开!不‐‐!&rdo;
呲。
呲呲。
呲呲呲‐‐。
血液喷涌出来的声音,刺耳又鲜明。
林羡鱼被鲜血溅了一身,他木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中很重要的一块土崩瓦解。
地板上留下的只有一具没有生气的女尸。
因为死亡,她被剥夺了名字、性别和感情,再也没有了过去。
但是噩梦没有结束,因为张子瑜举起了棒球棍,打断了他的双腿,让他短时间内彻底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林羡鱼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将脸埋在双手里,嗓音里带上了哽咽,尽管这些事在录笔录时已经对警察说过一次,然而每说一次都像是酷刑。
&ldo;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杀了人,尽管他握住了我的手,尽管警察也说我只是受害者,但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rdo;他的眼泪从指间的缝隙里流出,这是他面对医生时第一次哭泣。
泪水滴落在书上,浸湿了上面的字迹。
关之莲说:&ldo;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摧毁你的心理防线,从而控制你,你知道他的目的,你没错,你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救那个女孩。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更好的选择。&rdo;
&ldo;医生,很痛苦。我很痛苦。&rdo;林羡鱼终于打开心扉,满脸泪痕地看着医生,长而绵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凝成一团。
&ldo;……这一切都会过去。我会给你开一些药,每天都要记得吃,我会打电话提醒你。&rdo;关之莲说,他将腕上的rever表的表盖打开,表的主体是美国的时区,表盖背面是北京时区。
距离治疗开始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远远超过了原定的五十分钟。
他该走了。
林羡鱼看着他站起来,说:&ldo;医生,谢谢你为我掩盖了黑眼圈。下次就不必这么做了,我想我该有勇气面对这一切。&rdo;
林羡鱼知道自己为他做的每一件事,只是细微的体贴对方都会有所回应。关之莲觉得,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那个杀人犯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把林羡鱼驯养成自己专属的斯德哥尔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