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丹月枪尖挑破玉简,碎片中飞出一幅星图,“天门不在天上,而是存在于福地各处,只需要一股强劲灵力与坐标,便可往返于福地与外界——东临玄同要借龙魂枪势,逃出福地!”
三日后,赤须参山谷
云河门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掌门李清,竟被揭露为炼尸妖人。庆典之上,一众弟子惨遭血炼,命运悲惨。掌律周崇临危受命,接任掌门之位,旋即宣布封山百年,自此山门紧闭,不再接纳外来之人。
却裳轻抚着断刀,触感冰冷,似在缅怀往昔。虹叶以龙魂重塑长剑逆鳞,可那新生的鳞片之上,却突兀地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裂痕。“东临玄同临死前,于我神识中留下一言——‘不要以为就这般结束了,此方天地尚有炼龙池’。”虹叶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凝重。
“准备好了吗?”黑衣青年端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目光深邃。身旁的丹月与虹叶,利落翻身上马。
虹叶身着红衣,如燃烧的火焰,马尾高高束起,依旧是那副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模样,生人勿近。
“出发吧。”丹月褪去了云河门炼气士的长袍,只着一袭白衣,洁净素雅,腰间悬着玉牌,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与却裳并肩前行,衣袂飘飘,气质出尘,倒像是从九天之外而来的谪仙人,误入了这纷扰尘世。
却裳右腿猛地拍在马腹,身下白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三人一骑,就此离开了桃心城地界,只留下飞扬的尘土,诉说着他们离去的踪迹,而前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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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策马扬鞭,一路风尘仆仆,目的地本是京城桃花城,可途中却裳突然想起在桃枝城遇到的独眼老者,那老者似乎是他的“同乡”,言辞间透着莫名的熟悉感。这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于是却裳带着丹月和虹叶,调转马头,先来到了桃枝城。
夜幕低垂,月亮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银辉。土地庙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亮在夜色中跳动。却裳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独眼老者,只见他两腿大大咧咧地叉开,随意地坐在土地庙的石阶上,手中提着一壶酒,正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前辈?”却裳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快步走到老者面前,抱拳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与尊敬。
“你是那北河云骁的孙子?”老者抬了抬眼皮,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三人不必拘谨,找地方坐下便是。
“前辈认识我祖父?!”却裳闻言,心中大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暗自忖度,眼前这看似随性的老头,怕是大有来头,绝非等闲之辈。
“水湘国谁人不识这拳震一洲的云骁大将?”老者仰头大笑,笑声爽朗,打破了夜的寂静,“一看你小子就是从小被他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云骁大将?拳震一洲?”却裳目光一滞,陷入回忆。他想起水湘国的历史中,确实有位威名赫赫的云骁大将,三百年前,那位大将以无敌之姿纵横一洲,所向披靡。那时的水湘国,版图辽阔,国力强盛,何等风光。可随着云骁大将的隐退,水湘国便如落日余晖,渐渐没了往日的辉煌,国力衰退,今非昔比。“你是说,那位大名鼎鼎的山巅境武夫,真的是我祖父北河云骁?”却裳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月光如水,洒在土地庙斑驳的石阶上。独眼老者提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出几点水花。
“北河云骁……嘿,那老小子倒是会装。”老者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当年他拳震一洲时,可没现在这么低调。”
却裳心中震动,握紧断刀的手微微发颤:“前辈,我祖父他……究竟是何人?”
老者不答,反手抛来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水湘镇国”四字,背面浮雕着一座巍峨山岳——正是水湘国镇国武夫的象征!
“三百年前,你祖父以一己之力帮助水湘国平定北俱芦洲南部,拳势如虹,横扫八方。”老者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可后来,他突然隐退,带着你爹娘躲进了武庆陵……你知道为什么吗?”
虹叶抱剑倚在庙柱旁,冷冷开口:“因为他发现了东临玄同的炼龙池?”
老者摇头,独眼望向却裳:“因为他发现。。。。。。水湘国皇室勾结了这福地内的七虚宗一并炼尸!”
却裳瞳孔骤缩,断刀“锵”地出鞘半寸:“你是说,我祖父隐退是为了查清真相?”
“不错。”老者又灌了一口酒,“可还没等他查明白,第一批尸鬼就被七虚宗与东临家运出了福地,再之后就是尸鬼祸事爆发,彼时你父母已是清河门的山上炼气士,前往镇压却被擒住,最后被带来了福地生生炼为尸鬼,”
老者话音一顿,独眼中泛起血色:“北河云骁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调查过尸鬼一事了,只是带着你与你祖母默默地待在武庆陵。”
“祖父……”却裳低声呢喃,眼中泪光化作坚定,“我一定会替你……斩尽尸鬼,平此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