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上官恒逸已经回到王府,在后院场地练习射箭,衲幸在旁陪着。
目视前方的箭靶靶心,拉弓放箭,箭身飘移,仍旧是力道不足,没有再气馁,默默从箭筒里拿出第二支箭,继续练。
衲幸见他练的认真,想起上午的事情,问道:“那郗公子值得信任吗?”
上官恒逸停顿,嘴角一勾,看着她道:“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衲幸自嘲的一笑,点点头,双手环胸,道:“那这么说将事情交给他,你很放心。”
上官恒逸道:“皇贵妃那边已经将供词上呈刑部,今日却放了打人者和太医,这说明父皇已经知道此事,暂未声张处理,恐怕也是在等太子这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郗大学士要参奏太子,郗卓文怕惹火烧身,被太子党报复,只有与我合作,本想以皇贵妃的名义去联名,可现在不行了,只有让他去冒这个险,召集全京城大夫联名,控诉太子之举的弊端,这是顺应民意之事,老百姓看到有人帮他们出头,一定会一呼百应,到时候父皇迫于压力也会惩处太子,至于与西兆的十年之约如何化解废除,就交给丞相等人去处理。”
听完他的话,衲幸道:“那你呢?”
上官恒逸道:“我既然参与号召联名一事,肯定会被父皇知道,会怀疑我觊觎太子之位,但没有确切证据又没触及刑法,最多不被待见,疏远而已。”
衲幸道:“那正是你希望的。”
上官恒逸道:“求之不得。”
两人在场地里又训练了一下午。
晚膳过后,上官恒逸准备休息,忽然衲幸神情紧张的闯入,道:“王爷,快出来,宫里来人了。”
上官恒逸淡定的道:“宫里来人了就来人呗,那么紧张干什么?”
在曲茂的服侍下又重新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衲幸严肃的道:“是内务府的人。”
上官恒逸顿时心脏缩紧,道:“专门查办皇子王孙犯事的人?”
衲幸点头,他一脸疑惑的道:“我没犯事呀。”
衲幸严肃的道:“皇上深夜召见,定有大事,你不可耽误,快走吧,马匹已经备好了。”
说罢转身走在前面,上官恒逸急切跟着在后面。
来到前院,果真看到两名身穿内务府制服的人挺立的站在院里,面无表情,像是押人上刑场的刽子手,见他出来,拱手一拜,一人道:“王爷,皇上召见,请即刻出发。”
上官恒逸哪敢说不,心里发慌,脑子里一顿想,自己究竟犯什么事了要夜里急匆匆的召见?
出府上马,向王府内瞥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向皇宫奔去。
不久,郗卓音和李妃从里面追了出来,不过人已经走远,并未撞见,二人只能回到大厅坐着等待。
上官恒逸只有衲幸一人陪着,内务府的人紧随其后。
四人很快来到皇宫大门外,翻身下马,衲幸被留在宫门外。
上官恒逸在两名内务府的侍卫护送下到了皇上寝殿,永安殿。
见他到了,门口太监进殿禀报,不多时就听到太监的高亮嗓音:“宣涑阳王进殿。”
上官恒逸心里忐忑不安,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人又不知道做错什么事茫然,小心谨慎的走进殿内,抬眼看见皇上正坐在正北方的椅子上,一旁站着太子殿下。
皇上脸色阴沉,目无表情,不怒自威,太子殿下弓着身子,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刚被训过,见此情景,令人心底一阵发毛,上前跪地拜道:“儿臣参见父皇。”随即直立腰身等待皇上说免礼。
不曾想,皇上一言不发,依旧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一股压迫感欺压着大厅,空气凝固,变得沉重而危险。
上官恒逸捏了捏衣角,手指尖都在冒汗,这种场景下,想到的是皇上拥有绝对权力,自己直面与他,一句话不对,立马就有可能人头不保,忍不住吞口水。
皇上忽地将目光投到他身上,陌生中带着寒光,道:“涑阳王,你可知道,朕深夜召见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