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爸就这样一直为我支持了两年。
最让我深刻的是,记得那是我负债后,又是缓刑的快结束冬天的时候。
那时候,振振还在读书。有一次。
振振在上学的时候,居然把书包忘了拿了,等第二个礼拜去的时候,书包不见了。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更要命的是,里面还装着收上来的补习费,连同书都不见了。
记得书和钱总共需要一千六百多,振振不敢告诉他妈妈。
懂事的儿子知道我也没有一分钱,但是他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振振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说:
“爸,我不想上学了。”
从他的语气中我能够感受得到,他那种无助和难过无奈的痛苦。
我只好强装镇定地给儿子说:
“我来想办法。”
挂断电话,我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虽然钱不多,可当时对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因为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当时,我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几巴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恨自己,连孩子都养活不了,还连累了家人,让自己流落街头。可是,事情还得解决啊。
晚上八点钟,天已经黑透了,我开着自己当房子的破车,回到家里。
这时候大爸刚回来,正在填炕。
大爸的第一句话就是:
“娃娃,我挖的药还没卖,这次没钱给你,这咋办?”
听着大爸不停的念叨,我心里特别着急,也特别的慌,因为我答应振振明天就把钱给他。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大爸把炕刚填完,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大爸说:
“振振把书包丢了,书全没有了,书包里还装着收上来别的同学的钱,都没有了。”
大爸一听,着急得直跺脚,说:
“娃的书没有了,让咋念书,这咋办?”
就这样,我和大爸都陷入了沉思,屋里安静得让人害怕,只有大爸偶尔的叹息声。
等了一会,大爸突然说:
“你明天在集上等我,一早我把挖的柴胡背上,到集上卖了,你就给娃娃打过去。”
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看着可怜的大爸,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更恨我自己。
那时候真的想给自己来上两刀子,特别的恨自己,为什么把生活过成了这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可怜的大爸就背上几十斤的柴胡出发了。
那柴胡压在大爸瘦弱的背上,仿佛一座沉重的山。
大爸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步行了五公里,来到镇上。
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毅力。
到镇上后,虽然是冬天,可大爸的衣服全湿了,那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分不清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累。
因为来的早,收药的还没开门,大爸一直坐在人家门口等着。
因为我欠别人的钱,镇上很多人都认识我,我不敢去镇上,和大爸说好我在半路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