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颜从人群之中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道。
“回禀皇上,草民正是李显。”
“太傅一直推荐你写的文章,三王爷也颇为认同,朕看过也觉得确实不错,既然你文才如此出众,不如就由朕亲自考考你。”
“草民遵旨。”
“那你就来说一说你是如何看待君与庶人的关系?”
李雪颜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草民说之前,请皇上先恕草民无罪,否则草民不敢说。”
“大胆,竟然敢在这跟皇上讨价还价来了,皇上让你说还不快说。”
刘公公怒斥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秀才,但李雪颜这么一说,皇帝却来了兴趣,好久没听人这么说话了。
“好,朕恕你无罪,不过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朕可真的要治你的罪了。”
“皇上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皇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将这大胆的秀才拉出去。”
皇上示意刘公公退下,他倒是要看看此人如何收场。
“你继续说。”
“君入庙门而右,登自胙阶,仰视榱栋,俯见几筵,其器存,其人亡,君以此思哀,则哀将焉不至矣……且丘闻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不至矣?陛下以为可畏,诚如圣旨。”
李雪颜一说完,上面便响起了掌声,正是元景帝鼓的掌,他确实是个人才,难怪太傅如此赞不绝口,果然难得,心中有才却不恃才而骄,深得朕心。
“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听你这一席话顿时开悟了许多,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个道理朕不敢忘,李显,你出去等候圣旨吧。”
“是,草民告退。”
李雪颜看了章士华一眼,示意他加油便走出了御书房,有了李雪颜这一席话,后面九人的回答都显得平淡无味许多,陈敢倒是对李显这个人刮目相看了,原本还以为他只不过是侥幸过了笔试,看来真有些本事。状元归谁大家心中都明了了,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走出了御书房,皇上当即提笔写下圣旨,让刘公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才李显深得朕心,才德兼备,堪当大任,今赐李显状元之位,章士华为探花,陈敢为榜样,其余七人皆封进士头衔,派遣地方留用,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李状元,贺喜李状元,刚才老奴在书房有不对之处,还望李状元见谅。”
“是我没规矩,刘公公教训的是。”
“三位今日就先回去,明日一早官府自会送到住处,到时候三位再听诏册封便是。”
“下官遵旨。”
刘公公一走,那七人便开始巴结李雪颜,将她从头到脚都夸赞了一边,李雪颜站在那笑笑不说话,等他们都走了,这才与章士华一同出宫。一路上章士华都在品论李雪颜刚才在御书房的那一番话,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刚开始,我都要被你吓死了,生怕你惹恼了皇上,不过你剑走偏锋,赢得了状元之位,我真心替你高兴。”
“你也不错,日后怎么可就同朝为官了,还请章大人多加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