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新悻悻然说:「你心情大好了。」
万亨见一只黑色油光水滑的大老鼠溜过,丢出一只鞋子,可是没扔中。
万新换一件衣服又出去继缤下一场。
近天亮,他听得他回来,门外好像还有坜坜莺声。
伤心人都别有怀抱。
万亨醒来已不早,可是万新犹自扯鼻轩。
他无处可去,替大哥把脏衣服整理出来,拿到自动洗衣场去洗乾净。
回来之际,万新已醒。
他打个呵欠,「怠慢了。」
万亨劝:「生活如此糜烂也不是办法。」
万新不语。
「不如回利物浦等我酒馆开张。」
「做说客是你此行目的吧。」
万亨笑笑,「爸妈怪寂寞,二人最近都大量脱发,灯光下头皮发亮。」
万新也觉侧然。
「今晚我返回军营。」
「你自己当心,切勿为外国人卖命。」
万亨不禁好笑,「是,我们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鬼。」
万新喷出一口烟,宿舍陋室空空,更见寂寥。
「那女孩是什麽身份?」
「大学生。」
万新不置信地瞪着兄弟,「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万亨却说:「有时候,身不由己,也只得勇往直前。」
「我不相信这一套。」
「所以你婉拒了许多缔情的大学女生。」
「万亨,」他跳起来,「你信不信我掌刮你?」
万亨笑着逃走。
曾慧群爱吃,他去买了许多美味的罐头食物给她,火腿、烟蚝,鲑鱼,油烂笋,椒酱肉┅┅以及一篮子即食面,後来又加一束嫩黄色洋水仙。
她一开门看到,感动至泪盈於睫,半晌说:「从来没人对我这麽好。」
这已是周万亨最佳报酬。
公寓很考瑚,可是太久没有收拾,玻璃茶几上灰尘厚得可以写字,曹慧群的确在几上写了若干电话号码。
他忍不住帮她执拾。
近窗一角堆满书本与笔记簿,看样子她是个勤力的好学生。
万亨走近。只见密密麻麻都是用手写的笔记,一叠一叠,乱中有序,他没打算细看,自问也看不懂。
慧群往地下一坐,「看到没有,成绩都是甲等。」
万亨却问:「为什麽学生都喜欢坐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