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邈简单翻了几页,便合上了书册,抬眼看向一同前来的壮和尚林达,“她手里的册子似乎便是你说的那本。”
林达身材宽大,心亦是宽大,丝毫未觉察长史与长史夫人两人气氛微妙,笑呵呵地冲着铃兰聊起来。
“长史夫人,这册子可是在鹿肉干罐子里找到的?今早我千万个拜托,您的仆人乘云抱月才允许我把这罐子带回去。您可别责怪他们。”
铃兰点头,干笑道:“圣僧不必忧虑,大家都是为了助我夫君查案,我又岂能随意怪罪呢。倒是我家孩儿给您添乱了。”
“不乱不乱,盼汝这孩子可听话呢。”林达憨憨道。
元邈打断两人的客套,“林圣僧先入府,至于七步断肠散,路上给您服用过缓解剂了,解药在书房里,等下我们书房里解毒,顺便聊一聊。”
林达点头,随着观壶离开。
元邈凑在铃兰耳边,声音里透着寒气:“你说助你夫君,却说要把册子交给别人,幸好那和尚心思浅,不然会误会你和离改嫁他人了。”
说完这话,他在铃兰颊边一吻,身上残留的书墨香气拂着她。
铃兰挣了一下,脱开他的怀抱,解释道:“我只希望你能平安,越州的事水太深,你在朝中又无依靠,不像古晏廷有家族倚仗。。。。。。”
“古晏廷,古晏廷,你终于肯承认是要见他了。”
元邈声音冷静,心中却是气极,恨不得现在提着刀,银鞍白马,到百里之外与古晏廷决一生死。
“前面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眼,如今你却打算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给了他。”
铃兰辩解:“让你再经历以此剑南道的事,再贬谪到偏远外州吗?”
“为官十年,我以为你早该明白。在朝中无权无势,做无论好的坏的都受人掣肘,到哪里去展开你的鸿图伟业?梦里吗?”
她句句肺腑,说到激动时,眼眶竟有些湿。
面对铃兰的质问,元邈突然产生一个离奇的想法,不经意说出了口:“你是厌烦了这样的日子?”
“对,”铃兰赌气地点点头,“我很早就说过,我能与你跋山涉水,但不可能做‘贫贱夫妻’,这里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撂下这句话,铃兰拂袖而去,也不曾回头多看一眼。
一柱香后,铃兰稍微冷静,觉得与他吵架的内容有些过了,便端着一碗亲手熬制的鱼汤,来到书房外等候。
传话的观壶出来,愁着脸对铃兰说道:“主子说,他今日可能要忙到深夜。夫人还是先回房歇息吧。至于鱼汤。。。。。。他说回头再说。”
好生向他放下身段,他倒是不领情。
铃兰气不打从一出来,“行,爱喝不喝。我放厨房里,凉了自己热吧,不喝直接倒了。”
元邈这时正和林达和尚聊案情,考虑到林达是和尚不食荤腥,才不得不推拒铃兰的好意。
这会儿观壶将铃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元邈,弄得元邈直皱眉头,不知等下该怎么哄铃兰。
倒是林达听闻此事,大度地说:“出家人不食荤腥是为了自己发菩提心,哪里会管别人吃不吃肉,喝不喝肉汤。既然长史夫人一片心意,您不必避讳我,且去喝了罢。”
元邈照着做了,又派人去告知铃兰,接着与林达继续畅谈案情。
林达潜伏在如梦寺里,一直知晓如梦寺与州府的勾当。如梦寺的僧人大换血,外界几乎鲜有人察觉,这全归功于州府大小官员。
虎头寨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