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嘶鸣,脚下车轮滚动如飞。
谢诩坐□,将玉佑樘抱坐在他腿上,紧实地圈在胸前,确认她四肢都动弹不得,这才刚匕首放远了一点。
玉佑樘又挣扎几下,想脱开他的压制。
刀片又重新压回她的脖子,也制住了她的动静,谢诩声音平淡如白水:&ldo;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rdo;
玉佑樘斜睨他,她细颈上的伤口鲜红狰狞,表情却意外平静:&ldo;你舍不得。&rdo;
这样的自信不疑。
二人对视良久,谢诩终究还是放远了那柄匕首,无奈承认:&ldo;我的确舍不得。&rdo;
他似疼惜般刮过玉佑樘那处伤口,已然凝结的血痂又融为液状,汩汩流出鲜红一缕。
他启齿,语气冰寒如霜:&ldo;你伤我倒是舍得的很。&rdo;
谢诩将手中那柄精巧的小匕,于她眼前翻转了两下:&ldo;这还是你十岁生辰那天,我赠你的。&rdo;
玉佑樘直盯着他,毫无畏惧,道:&ldo;你将纽扣还我,我自然也该找个机会将这东西还你,不是吗?&rdo;
谢诩闻言,凝视进她眼中的目光如利,似乎要强行看透她心腔的每一处,终究只是轻叹一声,抚上她后脑,将少女的脸紧紧按回自己胸口。
&ldo;跟我走吧。&rdo;
他的话自胸腔里,闷雷一般,沉稳的传出。
&ldo;不了,&rdo;玉佑樘飞快地否决,她的唇贴在他胸膛,艰难地掀动:&ldo;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rdo;
她像是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无波无澜:&ldo;你那时利用我娘亲威胁我,同我最憎恶的人勾结算计我,以及你我的身份,担当,皆是阻碍。你大概还没意识到吧,你我之间,早已生长起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更何况,我娘亲苦难了半辈子,才过上几天快意的日子,我怎可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rdo;
&ldo;我一直努力躲避着你的感情,自信心肠如铁石,可方才在牢中,亲眼看着你倒下的那一刻,多日以来的坚持,还是瞬间溃不成军了。&rdo;
&ldo;你问我可曾对你动过一刻真心,我现下如实告诉你,我也喜欢你。&rdo;
&ldo;可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rdo;
&ldo;我放你走,以后不要再回来了。&rdo;
能明显感受到覆盖于自己脑后的掌心逐渐松懈,玉佑樘从他怀抱挣出头来。扬眸看谢诩,他连坐着都比自己高很多,仰头也只能看到他硬朗的下巴,她吃力地伸长脖子凑近,这个动作又让她细长的伤口迸裂,血又流了出来。
玉佑樘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极快地在谢诩已经胡子拉碴,不似以往那般整洁干净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蜻蜓点水,如蝶翼曳过花蕊,就像她那夜还给他的一个拥抱。满庭流萤浮动间,那一个温柔而不侵犯的,男女之情。
也许她那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因他毫不掩饰的心跳而沉醉,又或者,月光里男人微红的脸格外可爱,让人心动。
也许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他了。
可是没有办法。
不可能不管一切,不可能奋不顾身。
无路可退,只能无言以对。
&ldo;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rdo;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