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伸手,想拉住他,让他把自己带走。
是的,世间一切都在眼前产生模糊的混色,扭曲着,混乱着,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理直气壮,哪知,都是假的。
“哥,我快疯了!”
我把她抛下了,让她独自承受那些心怀叵测,一步步逼近的命运……
我自以为是的向她报复,把她囚禁,给她羞辱,还天真的以为她会屈服……
顾湛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带着放大镜,要找出自己每一个骨头缝里隐藏的龌龊,自大,卑鄙,无耻,狭隘……
还有那些感动了自己的情深意切。
放大镜找到最后,他只找到了一个充满惶恐,懦弱无能,可怜可笑的自己。
“顾湛!”
他低喃,“孙秋惟说得没错,你配不上她。”
从来就没有配得上过!
黑暗中,顾湛平躺的身影十分孤拔,甚至有些料峭的意味--死亡并不可怕,漫长的毫无尽头的等待,才是恐惧的源泉。
这八年,她怎么熬过来的!
怎么熬过来的!
顾湛的泪,滚滚而下,这一刻,他厌恶自己的心,强烈到了极致。
……
另一边。
许哲音焦躁不安的在公寓里来来回回的走。
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坐立不安过。
手机响,她赶紧接听。
“喂,事情怎么样了?”
“……”
“什么,死了?
那许一宁人呢,她死没死?”
“……”
“没死?”
许哲音眼睛都直了,失声尖叫,“她怎么可能没死,怎么可能?
你们怎么办事的?”
“……”
许哲音越听脸越白,“那……那现在怎么办?”
“……”
“好,我加钱。
还有,钱加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系,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要把我扯出来。”
许哲音把钱打过去,手机一扔,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的抱着脑袋。
行动失败了,还死了人?
警察会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如果查到,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