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
“说。”慕容烈再一次强横地命令。语气显示他已经完全不耐烦。只是克制着自己。才沒有再一次将她拎起來掐晕过去。
宁瞳儿垂下眼睛。明亮的眼睛里变成了妥协的黯然。
“沒有任何男人。”她忍着下颌传來的刺痛和身上的寒意。强逼着自己用最漠然的语气说。“我骗你的。”
她确实是故意刺激他的。但是也许这个抗争和赌气的行为会给父亲和别人带來灭顶之灾。她沒法不低头承认是自己在骗他。
抗争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她无可奈何。
垂下的眼睛里再怎么装出漠然的神情。依然有晶莹的泪光在不知不觉地聚集。无力控制。
很努力地咬着嘴唇。才沒让它们掉下來。沒让它们决堤。
男人再一次抬起了她的小脸。看着她眼中的泪。这回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半信半疑了。
忽然。他笑了。
“很好。但我不放心。”
他邪恶而冷酷地看着她:“只有将你变成离不开我。我才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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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慕容烈坐在书桌后。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雪茄在吞云吐雾。脸上的表情在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中变得迷幻莫测。
有敲门声响起。慕容烈看也沒有看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进來。”
家庭医生走进书房。恭敬地对他行了个礼:“少爷。”
慕容烈终于抬起眼來看了他一眼:“不是早就叫我伯爵了吗。怎么又叫我少爷吗。”
家庭医生犹豫了一下:“伯爵大人。您不想问我一下瞳儿小姐现在的情况吗。”
慕容烈皱了一下眉头。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喷了出來。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都沒有说一个字。
家庭医生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然而慕容烈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内容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瞳儿小姐的情况很不好。她的身心都很疲惫。可以说已经到了极致了……伯爵大人。如果您能稍微体惜她一点……”
慕容烈忽然将雪茄上的烟灰狠狠地弹落到水晶烟灰盅里。家庭医生知道他内心也在挣扎。
“伯爵大人。不要再逼她了。她快要承受不了了……”医生看着他。“其实您知道的。如果继续下去。她迟早会被您的仇恨摧毁的。”
慕容烈终于抬起头。却是冷笑起來:“承受不了。那她也只能承受。难道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吗。”
医生叹了一口气:“伯爵大人。还记得当初您和瞳儿小姐第一次回到古堡见伯爵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多开心。瞳儿小姐仿佛给沉寂冰冷的古堡都带來了阳光……”
慕容烈狠狠地连抽了两口雪茄。然后狠狠地看着他。医生赶紧低下头。
“你记得当初她和我一起到古堡的情景。那你还记得若桑吗。当初她也一起跟着來了的。但是现在呢。她在哪里。是不是沉在海底被鱼吃光了。还是被遗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我完全不知道。我甚至连她是生是死。一点点下落都不知道。”
慕容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知道最让我不能原谅的是什么吗。直到若桑和我分别的那一刻。她都是坚定地相信宁瞳儿的。在那样的环境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几乎被**。就在我的面前。而我保护不了她。不仅保护不了她。还是我连累她的。可是就算是到了那样的境地。她还是相信宁瞳儿……她和我。到了那时候。都还是相信她的。我。对不起若桑……是我害了她……”
他说着。终于捧住了额头。闭上眼睛再也沒办法说下去。
医生站在那里。静静地静默了很久。
过了很久。他忽然说了一句慕容烈沒有意想到的话。
他说:“伯爵大人。您知道为什么我刚刚叫你少爷。而不是尊称您为伯爵大人吗。”
慕容烈捧着头。慢慢地放下手。看着他。
显然。他不知道。
“少爷。您知道吗。您……越來越像您的父亲爱德森伯爵大人了。”医生静静地说。他俊美斯文的脸上有着很沉静很安定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听他说话。“而我。是多么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我希望您就是您自己。少爷。”
慕容烈疑惑地看着他。显然还是沒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您越來越像您的爱德森伯爵大人了。您自己都沒有察觉到是吗。可是在我们的眼中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我曾经那样接近过您的父亲。甚至一度是最了解他的人。我能清楚地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少爷您越來越像您的父亲了。”
“是的。就像总管一样。我也很崇拜。很敬仰您的父亲。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沒有可以跟他相比的人了。但是。我仍然不希望您重蹈他的覆辙。”